开绳索。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传来,我就听见墨阳惊叫了一声:“徐墨染!”我大惊,赶紧从六爷怀里探出头看了过去。
虽然衣衫褴褛、胡子拉碴,但我依然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手里拿着一根棍子,身后却是一身湿漉漉的石头和明旺。我看了一眼六爷,应该是他刚才让石头和明旺从江水里潜游过来的吧。这间破屋的背后就是荒废的堤坝。
没想到救我的竟是徐墨染,六爷说过没找到他的尸体,他居然一直躲在这里。袁素怀应该也是慌不择路的时候跑到这里的,估计也没想到这间看着快要倒塌的破屋里,还会有别人。徐墨染冷冷地看着我们,表情既不是以前得意时的张狂,也不是落魄后胆小如鼠的猥琐。
“谢谢你。”六爷突然说了一句。我听得出他是真心道谢的,我也想这样说,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不必!”他的声音沙哑,“清朗曾经劝过我不要吃大烟了,还有她的手指……这就算是扯平了,虽然她的关心很多余。”我不禁一愣。
“徐墨阳,”徐墨染不再看我,看向神情复杂的墨阳,墨阳不开口,只是瞪着他,“我也算是九死一生了,很多事情我都不在乎了,但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什么?”“徐广隶……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徐墨染一个字一个字地问。我轻轻地抽了口气,转头去看墨阳。
墨阳的两眼变得赤红,拳头松了又紧,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我不自觉地攥紧了六爷的衣服。墨阳突然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徐墨染说:“不是。”我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赶紧把头埋在了六爷怀里。
“哼哼,”徐墨染突然惨笑起来,“徐墨阳,虽然你和我说的话从来都不好听,我也不爱听,但这还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谎话,谢谢你的……谎话。”我抬头看去,他不再理会我们,佝偻着身子,一瘸一拐地沿着江边走去,身影慢慢地消失在暮色里。
墨阳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突然拔脚追了过去,我下意识地想叫住他,六爷对我摇了摇头,“他们毕竟是兄弟,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怔怔地点了点头,墨阳方才说不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徐墨染救了我的命还是……
抬眼看见一身湿的石头,立刻想起秀娥,“石头,秀娥没事吧?”“没事,她只是被弄昏了。”石头冲我一笑,“你放心。”我顿时松口气。六爷扶着我往外走去,经过袁素怀尸体的时候,刻意挡住了我的视线。
一出门,我看见了正对我微笑的叶展,赶紧问:“青丝呢?她没事吧?”“还算幸运,子弹只是擦过了她的头,流了些血,等醒过来就应该没事了。”叶展说完,脱下自己的大衣盖在我身上。“哦,那就好,谢谢你。”我安心地一笑。
一个小巧的荷包突然从大衣口袋里掉了出来,叶展弯下腰捡了起来,“这是青丝挂在脖子上的,刚才掉在了地上,我捡了起来,就顺手塞在了衣兜里,呃……回头你还给她吧。”他好像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个荷包递给了我。
那个荷包是淡黄色的,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心里突然一动,我打开荷包,发现里面装的果然都是风干的桔梗花,我的心突然痛了一下。
六爷见我愣愣地看着这个荷包,对我说:“那天从花圃回来,青丝就让人去弄了这些花来,风干这后做了这么个东西。她还跟我说这花的花语什么的。”“花语,”叶展嬉笑着说,“花还有语言吗?女孩子的玩意儿。”
“绝望的爱。”我轻声说。“什么?”叶展问。”“桔梗花的花语,是绝望的爱。”我又说了一遍。看来洁远那天说得话,她还是听到了,怪不得她说她不舒服,提前回去了。
叶展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纸。六爷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老七……”他话没说完,叶展突然伸手把荷包从我手里抢了回去,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显得有些孤寂的背影,抬头看向六爷。六爷对我安慰的一笑,“总有一天,他会想通的。”我点了点头,暗自期盼着叶展和陆青丝之间的鸿沟能够消失。
六爷一把将我抱了起来,往回走去。夕阳的余辉正恣意地洒在天边、江面和我们身上,一切都像被金色染过,显得祥和安宁,方才所经历的生死边缘,竟恍然隔世。六爷的体温让我分外安心。“我想去码头。”我轻声说。六爷低头看我,“我以为你需要休息,跟着我,好像总会让你受伤害。”
“那你觉得我是个累赘吗?”我笑着问。“当然不是。”六爷立刻反驳。我搂住了他的脖子,细声说:“那我所经历的一切就不是伤害,而是我得到你,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六爷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额头,低声说:“我爱你。”在江边夕阳的映衬下,我听到了有生以来最动人的一句话。“我也爱你。”我哽咽着说。六爷干燥的吻落在我的唇上,没有辗转,只有最紧密的贴近,唇与唇,心连心。
“对了,你喜欢的花是什么?”六爷抬起头轻松地问了一句。我想了想,半开玩笑地说:“狗尾草吧。”六爷微微一怔,“狗尾草?这有花语吗?”“有啊,死皮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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