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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龙戏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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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来勤织院与她共眠至上早朝时刻,并且没让任何人去宣扬。

    一个女人再聪慧又如何?遇上了情事,终究学不来彻底的脱。

    “爱朕吗?”许多夜里,他这么问。

    她只是笑。爱又如何?她说不出口,只能无力地笑着,然后搂住他颈项,吸取他阳刚体味的温存,不让他深索心灵上的面貌。

    当爱情只会苦多于乐,聪明的人就该学会割舍。而她,早已忘了聪慧的脑袋是怎生模样,努力找寻,却寻不回挂在他身上的心。

    因为他身上挂系的芳心如此之多,相形的,她的付出没有珍贵的价值。对他而言,有心显得如此廉价,何必问她爱不爱呢?“是”与“否”并不能给他多一丝喜悦,倒也无须让他诉诸语言地招降她了。没必要。

    池塘里斑斓的锦鲤在初冬时节的水温中漫游,竞相争食她撒落的鱼饵。

    早知为感情陷落会很惨,偏偏仍是走上这一遭,这大抵是佛家所说的业障吧?或是劫数?此番的红唇劫,想修出什么正果?

    唉……

    刹那芳华的瞬间,红颜已老,何况她这般薄弱的姿色,哪有让君王带笑看的资格?

    “皇上驾到——”院门外传来呼喊,由远而近。

    丫鬟与宫女们皆快步跪列在大门边恭迎,而她安坐在石桥上,轻抚着微微抽痛的额头;莫约是冷风吹久了,才会有这种不适。

    龙天运一袭黄袍,英姿焕发地大步而来,将侍卫留在大门边去恭候。

    “皇上——”她起身,正好被他搂住。

    他浅笑:

    “又在发呆吗?”

    她低头看他拇指上的五扳指:

    “皇上去狩猎嘛?”扳指上列的图纹是一只翔鹰擒获腊物的骁勇姿态,精致得栩栩如生。

    龙天运点头,拔下五板指,改而套住她纤小的拇指,怕是有两根拇指也套不满呵,松垮垮地落在指根。

    她放回掌心,笑道:

    “可以用丝线串起,当项练。”

    “你开心就好。”他温柔说着。

    柳寄悠扬了下眉:

    “这不像皇上会说的话呀。”

    “哦?朕不曾关心过自身以外的人吗?这种体恤反而奇怪?”

    “皇上有义务要关心天下苍生,但却不见得要关心一群专门用来服侍您的人吧?您会在意我这等人的喜恶,倒也稀奇。”

    说的倒也是。他龙天运对后妃的态度向来只有宠与惩,喜欢时多加临幸,赐金银财宝;惹怒他时,施以小惩,十天半个月不召见,或遣送出宫,或打入冷宫。他只是依他的情绪下指令,可从不曾问过妃妾们高不高兴的问题,这种事,应是服侍他的女人们所该挂心的,因为没有人承受得起君王不高兴的后果。

    因此,他从不被教授介意女人情绪的问题。然而,自然而然的,男人在一生当中,总有几次会希望取悦他所在意的女人,看到她的喜悦便觉通体舒畅。即使社会型态上的父权大如天,女人贱如泥,男人与女人之间总自有一套平衡的标准法则,却是怎么也改变不去的。

    而此刻,他想要这女子快乐,因他的一切而展颜。强烈盼望的后果,自是一直做着迎合她的事,企图寻出一条通往她快乐的路,所以不断做着取悦她的尝试;可怕的是,他本身亦乐在其中。

    可悲呀!堂堂一国之君。

    “你总有法子令朕反省。”他笑,但见清楚了她消瘦的容貌,脸色又沉了下。

    “你愈见清瘦了。朕没派膳房送食来吗?”

    “山珍海味,多得目不暇给,怎会没有呢?我没有变得肥胖,真该万幸。”

    她浅笑,从他怀中走开,步下石桥,漫步于枯黄青草间。冬天,多么适合寻愁附会己身的时节。

    对真情的渴求一旦逾越了道德所允许的界限,都算自己活该吧!谁叫女人这么不知足呢?而且,活该她要爱上,咎由自取呵。

    她必须认命。

    他托起她面孔:

    “朕不爱看你不开心。”

    “皇上当真希望我会快乐?”她正视他。

    “当然。”

    “即使令我快乐的结果是送走我?”

    他低喝:

    “你仍是想走?”

    “皇上,爱上一个人,是不是理所当然会希冀那人也以只爱自己来回报?”

    他不语,仍紧紧锁住她目光。

    她深吸口气:

    “我爱您。然而这种爱会令我痛,我找不到让自己宽心的方法,我也没有太美丽的容颜令您眷恋。是的,您要我,为什么不呢?我是您生命中唯一一个甘于平淡、不求君恩的女子呀,甚至不逊地顶撞您,这种女子留在身边有何不好?您身边的位置很多,多一个我,并不会少了一个其他美人。我不敢奢想您会爱我,更不敢去想只临幸我,但,倘若您是在意我的,至少可以让我不必看到、听到,时时刻刻地明白您有如此多的妃妾,益加显得我的真心微薄得可笑。皇上,我爱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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