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振侠道∶「好,我通知手术室和化验室准备。」
席泰宁作了一个「请立即进行」的手势。原振侠又向那株「天堂花」望了一眼,就走出了病房。
当他离开病房时,他有著离开了一场噩梦的感觉。而且,忍不住在心中苦笑。
这实在是一件矛盾之极的事。在这一家设备先进、有著各类专家的医院中,出现了一个降头师,和一个中了毒降头的「病人」,而医院中的一切,对这个「病人」竟然无能为力!
这种情形,如果传了出去,可能成为世界医生的笑柄。可是,看起来,降头术却又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他用力摇了摇头,回到办公室,吩咐了有关方面准备。然後,他再到病房,把席泰宁带进手术室。
在头皮上割下一小片来,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小手术,但也得先把头发剃光,进行消毒。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切下来的一小片,看来是纯黑色的皮肤,立即被送进了化验室,原振侠也参加了化验工作。
三小时之後,原振侠走进特等病房。剃光了头的席泰宁戴著一顶帽子,和史奈一起,用十分焦切的眼光望向原振侠。
原振侠叹了一声∶「我带来的是坏消息。化验的结果是,除了黑色素高度集中之外,没有任何发现!」
席泰宁倒在沙发上,仰脸向著天花板,一声不出。史奈则不断地走来走去,几次停下来,看看席泰宁,欲言又止,又继续踱步。然後,来到了那株天堂花之前,盯著,一动不动。
整个病房之中,充满了极其难受的沉默。
原振侠首先打破了沉默∶「站在现代西方医学的立场,我还是要说,席先生的身体健康,绝没有任何中毒的现象存在!」
史奈闷哼了一声∶「再普通的降头,也不是西方医学所能查察得出来的。降头术和西方医学,完是两回事!」
原振侠道∶「我承认这一点,但既然没有毒素潜伏,如何会致人於死呢?」
史奈翻了一下眼睛,在这一刹那,他看起来真有点阴森之感∶「我只是说西方医学查察不出,并没有说没有毒素。毒素可能深入在单一的一个细胞之中,到时才迅速地蔓延。」
原振侠觉得有辩解一下的必要。
他想了一想,尽量使自己措词温和∶「这种说法,似乎不是医学的范围了!」他自认这是最温和的语调了。
史奈立即道∶「怎麽不是?癌细胞不也是从一个开始的吗?所不同的,只是发作时间的快慢而已。人体有多少亿个细胞,绝对无法对每一个细胞都进行检查的!」
原振侠没想到史奈貌不惊人,但是词锋却十分犀利,他不禁为之语塞。
在这时,席泰宁忽然跳了起来,不耐烦地道∶「别争了,趁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我回去,去见巴枯。」
席泰宁口中的「巴枯」,听起来像是一个人的名字,原振侠自然不知道他是甚麽人。可是史奈显然知道,因为他一听得席泰宁这样说,面色和神情在刹那之间,变得难看到了极点!
席泰宁的神情也不见得好看,原振侠由於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所以也不便说甚麽,一时之间又沉默起来。过了好一会,史奈才用十分难听的声音道∶「去见¨¨¨他,一点用也没有。」
席泰宁却立道∶「本来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事,至多也还是没有办法!」
史奈的声音更加乾涩∶「请你注意两件事!第一,他是使你¨¨¨」
史奈才讲到这里,席泰宁突然说了一句话,这句话,他说得十分快,而且所使用的,根本是原振侠所不懂的一种音节十分快速的语言。他在说了这一句话之後,史奈陡然住了口,神情依然是那样难看。
原振侠对於他们两人之间的争执,不是不感好奇,但是看席泰宁把他自己的身分保护得那样严密,知道问了也是自讨没趣,所以装成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史奈走到了那株「天堂花」之前,眼睛瞪得圆圆的。原振侠为了打破僵局,道∶「这株奇异的植物,究竟含有甚麽样的毒素,比较容易化验。」
席泰宁忙道∶「不必了!不必了!」
原振侠没想到会碰了这样一个钉子,自然不是很愉快,他想了一想∶「你们一定还有点话要说,我先告退了!」
席泰宁点了点头。原振侠走到门口,在他要打开门的时候,席泰宁忽然叫住了他∶「原医生,我们在这里讲的一切,希望你别对任何人说起,连院长也别说!」
原振侠心中更是生气∶「放心,我也不觉得作为一个医生而谈起降头术来,会是甚麽有面子的事。」
席泰宁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说甚麽。
原振侠离开了席泰宁的特等病房之後,当天下午,他照常下班回家。
翌日,他照常上医院时,院长就告诉他∶「那位席先生,昨夜连夜要出院,说是找不到你,我已经批准了他。」
原振侠怔了一怔。没有主治医生的签字,病人自然可以在院长的批准下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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