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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坐而论道
他并非真心诚意辅佐太子,而是另有目的。而我当年离开师门时,师父玄宁师太特意嘱咐我要防备此人,我问她原因却不肯说,原来竟然是这缘故……我在太子府中只是平常宫女,却不料仅仅几个月就被泰亲王识破身份,或许也与他有关。”

    许惊弦听连红袖的语气似乎并不知晓简歌的真实身份,诚声道:“实不相瞒,我曾在江湖上十分神秘的御泠堂中呆了三年,简歌正是副堂主。”

    “御泠堂!”连红袖一挑秀眉,“记得六年前,御泠堂主南官逸痕前来恒山拜会师父,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我本以为御泠堂行事诡秘妖邪,并非正派,未承想逸痕公子却是丰神俊朗,颇给人好感。”

    许惊弦想不到她竟会主动谈及南宫逸痕,忍不住问道:“想必姐姐一定不会忘记那天发生的事情?”

    连红袖奇怪地望了许惊弦一眼:“你的问题好生古怪。那天虽说遇见了逸痕公子,但除此之外,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啊。”

    许惊弦大奇,暗忖难道静尘斋弟子替人施展天魅凝音竟属平常?正要继续追问,连红袖却以指按唇:“你不要再问了,师父与逸痕公子都曾告诫我,那天的事情决不能告诉别人,否则将有性命之忧。我虽离开静尘斋数年,但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既然有命,自当听从。”

    许惊弦一窒,千言万语一时无从问起。连红袖沉思道:“不过这些年来我偶尔回想起那天的情形亦觉古怪,一来并不觉得逸痕公子拜会师父有何不妥,所谓性命之忧更不知从何谈起,不过师父决不会无缘无故对我发出这样的警告。”

    “若非如此,你为何不回师门,而要来到这荒蛮之地隐居?”

    连红袖叹道:“下山前师父明言此去京师完成任务之后不必回恒山,另找一个隐蔽处所,从此便可脱离静尘斋。当时我自忖并未违犯门规,实不明白师父为何要如此?如今想来,或许师父早已洞悉天机,知道我将会遇到外子。”

    许惊弦沉声道:“也许玄宁师太并非未卜先知,而是确实知道你身处危机之中。简歌一定在四处捜寻你的下落。”

    连红袖皱眉道:“你如何知道?”

    “因为六年前的那一天,你从逸痕公子那里探知了御泠堂最大的秘密。”

    连红袖不解:“那一天逸痕公子总共只和我说了几句话,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与逸痕公子同来的尚有一人,名叫南宫静扉,你可记得么?”

    “原来那人叫南宫静扉?莫非也是南宫世家的人?”

    “南官静扉乃是南官世家的仆人,却鬼迷心窍背叛家族,所以逸痕公子才制住了他另有用途。”

    “原来如此。那个南官静扉被逸痕公子点了穴道,昏睡了一夜,我还以为是他的对头呢。”

    “难道逸痕公子没有请你对他施功?”

    连红袖一惊反笑:“亏你在御泠堂呆了三年,对自己的堂主都不了解。逸痕公子何等人物,就算清理门户,又岂会假手他人?”

    “那逸痕公子来恒山到底所为何事?若是与你师父密谈,又何须一定要你在场?”

    “他们只是下了一夜的棋,聊些江湖逸闻,而我恰好略通纹枰之道,所以师父就让我在一旁服侍。”

    许惊弦大觉惊讶:“下围棋?”

    “逸痕公子与师父各胜一局,可谓平分秋色。我棋力可远不及他们,某些精奥之处亦难看得明白。”

    许惊弦渐渐发现事情决非自己之前所料,南宫静扉奸诈无比,难道这都是他的谎言?他在心底反复回想南官静扉的话,毕竟他也只是猜想逸痕公子请人替他施展了天魅凝音,并不能肯定。但若非如此,逸痕公子千里迢迢带着南官静扉到恒山是何用意?对于这位从未谋面的前任御泠堂堂主,他实在是猜不透其玄机。

    “寒魂谢,诸神诫!”许惊弦一字一句吐出这六个字,凝神观察连红袖面上的神情:“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连红袖面色不改:“你是从明将军那里听来的吧?下山前师父告诉我这六个字,说是如遇危难之时,可以此向明将军求助。我亦百思不解,或许只是师父以前与明将军约定的暗语,并无实际意义。”

    许惊弦怔了半响,闷声长叹:“看来你也根本不知道青霜令之事了。”

    连红袖反应敏锐:“我曾听师父谈起过青霜令,知道此物乃是御泠堂镇堂之宝,却无人能解开上面十九句古怪的话。莫非这六个字与之有关?原来你所说简歌四处寻找我竟是为此?只怕他真是打错了算盘,我根本不明白这六个字的意思。”

    许惊弦苦笑摇头,正想替连红袖细细解说,忽听山下遥遥传来一记啸声,连红袖面现喜色:“夫君回来了,我先去接他。”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来,郑重道,“昔日静尘斋弟子红袖裁纱早已不存在了,如今只有连红袖安心与夫君相守此地,不想再过问任何江湖之事。也许简歌找我另有什么复杂的原因,但你已不必告诉我,有时不知道反而比知道更好。你关心我的安,红袖记在心里了。”说罢盈盈一笑,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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