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低估了你主子的野心,御泠堂副堂主的身份已不能让他满足,他不但要做天下第一美男子,更要做天下第一人!”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却令在场诸人心里各自受到不同程度的震动。
那个拥有一张俊秀面容的公子哥简歌,才是剌明计划的真正幕后主使!鲁子洋本是凝神对抗流转神功强大的压力,乍听明将军此言,内息不由一窒,险些导致经脉错乱。他强按内心震惊,低声道:“那只不过是简公子的妄想,将军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明将军冷冷一笑:“天下第一的称号是别人给的,我自己更愿意做一个恩怨分明的江湖人。”
鲁子洋心头泛起绝望。明将军身为天后传人,四大家族与御泠堂都是其属下,此次由简歌率一众御冷堂叛将发起的刺明计划已彻底激怒了他。“恩怨分明”四个字听在耳中,无疑就是一道催命符。
鲁子洋自忖难有生望,唯有奋力一搏。他只怕刚才与陆文定、冯破天撕破了面皮他们袖手不理,放声大叫道:“陆教主、冯右使一齐上啊,明将军已受了重伤,杀了他万事皆休,如若不然,我们谁也逃不掉……”
陆文定与冯破天江湖经验何等丰富,深知面对明将军如此强敌,唯有抛下一切顾虑与鲁子洋联手,三人暗踩步法,移形换位,对明将军隐成合围之势。冯破天掣刀在手,陆文定探指入怀,鲁子洋则是深吸一口气,左手桉在右腕上咬牙将脱臼的腕骨接好。
尽管流转神功威震江湖多年,战无不胜,但明将军有伤在身,以三人合力,更凭着媚云教出神入化的毒蛊之术,他们至少应有三四成保命的机会。
明将军却对三人的行动视若不见,负手望天:“陆教主且放宽心,明某今日不会对你出手。媚云教的恩怨,自有人与你了结。”
陆文定悚然回头,但见许惊弦手持显锋剑,静如磐石,端然立于他身后。随即听到不远处又响起数记战刀出鞘之声,心头不由一紧:原来周围还另有伏兵。一念至此,内气顿时泄了几分。
许惊弦的目光从堂兄身上转向显锋剑刃流转不定的光芒,轻叹一声:“两月前一别,还当你已认下我这个兄弟。却没有想到,你我重逢之际,竟会是这般兵刃相见的局面。”
陆文定凄然一笑:“下蛊之事,冯右使乃是得我命令,不得不为。毕竟他是外人,不必掺和到你我家事之中。若你蠃了,可否放他一马?”说话间飞刀已掣在他手中,指缝里银华若隐若现。
冯破天欲要开口,被陆文定以眼神制止。
许惊弦略一思索,语气意外的柔和:“如果没有丁先生迫你立下军令状,你还会杀我么?”
陆文定思索片刻,缓缓道:“如果你平庸一些,大概我更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杀机。”或许这并不完是他内心的想法,但毕竟身为一教之尊,于此生死关头也不愿意示弱求饶。
许惊弦敏锐地捕捉到陆文定言语中的遗憾之意,一字一句道∶“至少,你的心里是矛盾的?”
陆文定静默良久,终于点了点头。
许惊弦朗然一笑,还剑入鞘:“那就足够了。”
陆文定一愣:“足够了?”
“是的,足够我依然敬你为堂兄。”
陆文定神情颓然,呆了半晌,指尖银刀落地,长叹一声:“我输了。相比之下,你更有做教主的气度。”
“不,输的是权势和欲望,而不是陆姓之人!”
两人对视许久。第一次,许惊弦从陆文定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股真挚的兄弟之情。
明将军目光闪动,忽然一挥手:“你们走吧。”目光转向鲁子洋:“包括你。”
鲁子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满撑的真气立泄:“将军……”
明将军微微一笑:“不要以为我会因为那小子的仁慈而心软,放过你是因为我想让你替我带两句话。”
“将军请讲。”
“第一,告诉吊靴鬼,下一道将军令上将会刻着他的名字。”近年来将军府开始着手整顿江湖秩序,以一面令牌为信物,人称将军令。包括去年初秋传至江南五剑山庄的令牌,八九年期间将军令六次出手,从不落空,可谓是一道死刑的判决书。
鲁子洋点头应允,暗忖以往将军令针对的或是江湖名门大派,或是朝中重臣要员,此次出手,上面却只有吊靴鬼一个名字,也可算是他的荣幸了。由此也可见明将军对于间接害死五百摘星营将士的叛徒是何等痛恨。
“第二,替我转告简歌一句话……”
“这……不瞒将军,简公子云游天下,行踪不定,在下只怕有负所托。”
“那位瞒天过海的丁先生一定知道简歌的下落,由他转告也无妨。”明将军一笑,“若是这点小事也做不到,你今日也不必走了。”
许惊弦心头大震:听明将军语气,恐怕他早就知道丁先生是宁徊风所扮!
鲁子洋保命为上,连连点头:“不知将军要我转告简公子什么话?”
明将军面容一整,神情极为郑重,慢慢吐出六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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