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军棍都已打了,叫我如何是好?总不能让你再还我几棍?”众人一起笑了起来,都觉得与明将军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许惊弦以退为进:“属下不求赏赐,唯求穆统领安然无恙。”
明将军望着依然昏迷不醒的穆鉴轲,叹了口气:“尽力抢救穆统领。至于你这个桀骜不驯的小子,看来倒需要我好好管教一番……”他的视线转向许惊弦,面色一整,“吴言听令,立刻去亲卫营报到!”
许惊弦一怔,按理说他只是侦骑营一名普通士兵,凭此功劳可以任命为掌管数十人的小队长,如果能成为侦骑营副统领就已是破格提拔,却万万未料到竟被明将军收入亲卫队之中。虽说在职位上并无晋升,但能够成为三军统帅的贴身近卫,不但是每个士兵最大的荣耀,更有机会接触到军中核心机密,实在是意外的收获。但他唯恐被明将军瞧出破绽,脸上不敢露出任何喜悦之色:“请将军恩准属下等到穆统领苏醒后,再去报到。”
明将军将显锋剑轻轻挑落在许惊弦身边∶“带上你的剑。记得以后只许刺向敌人……”在士兵的哄笑声中转身离去。
周围的士兵看到许惊弦因祸得福,能够进入亲卫营,皆是啧啧惊叹,心生羡慕。许惊弦却是一脸木然,呆看着军医抢救穆鉴轲,脑中一片紊乱。
虽然他已一步步接近自己的目标,却无意料中的欢喜。这些天他不断地自问:如果刺明计划执行成功,明将军死后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统帅遇刺,定会军散乱,兵无斗志,而士气大振的叛军势必反守为攻,此消彼长之下,若是无心恋战的朝廷大军溃败,被叛军攻破防线,北袭中原,又将会害死多少无辜将士,造成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且不论泰亲王能否重夺王位,试问乌槎国数万大军能够在他的控制之中么?历史上借外夷之力篡位,最后反被异族吞并的例子不胜枚举,一旦乌槎国大军长驱直入中原腹地,自己岂不成了千古罪人?许惊弦一念至此,背上冷汗直流。
林青对他恩重如山,他与明将军之仇不共戴天;但他又怎能执著于私人恩怨,而置国家大义于不顾?
毕竟前段时间许惊弦只是侦骑营的普通士兵,根本无法接近明将军,这些想法只是偶尔浮现心头。而如今机会已经摆在面前,他必须重新考虑自己的决定,以免酿成无可挽回的大错……
许惊弦心乱如麻,一时难以抉择,索性抛下杂念,将注意力集中在穆鉴轲的伤势上。经过军医精心治疗,穆鉴轲虽仍昏迷不醒,但看他面色已不似初时那么苍白,应该有所好转,渐渐安下心来。
他又想到日哭鬼率部潜伏,却为了让自己立下军功而故意现出踪迹,导致伤亡惨重,也不知他现在是否成功脱险。若因此而受到什么伤害,自己心中何安?自己虽曾立誓保护亲朋好友,可是人生无常,岂能事事如愿?
而在林地中出手相救穆鉴轲时,情急之下力出手,显锋剑忽现寒热交集的剑芒,几乎控制不住,差一点失手斩下日哭鬼的手腕。回想当时的情形,急怒攻心之下一剑出手,似乎无意中将散于体内各经脉的内力调集起来,或是被内力所迫,显锋剑方能骤然展现那无坚不摧的剑芒吧……他自从得到显锋剑以来,只在涪陵江边小船中与叶莺动手过招,尚未然了解其性能,而此剑既然能被兵甲传人斗千金誉为“天下第一神兵”,恐怕绝非仅限于剑刃之锋利,应该还有许多潜能可挖掘。
正胡思乱想着,忽听穆鉴轲发出一声呻吟,已然醒了过来。
许惊弦大喜∶“穆头,你没事了?”
穆鉴轲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敌人,报信……”
许惊弦低声道:“放心吧,敌人都被杀退了,我还因此被调入亲卫营。”
穆鉴轲虚弱一笑,目光中满是欣慰与鼓励,心头一松,又昏然睡去。
许惊弦问军医道:“他能复原么?”
军医叹道:“这汉子的身体可真是硬朗,一般人受这么重的伤早就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可他居然撑了过来,只要再好好静养数日,便无大碍了。”
许惊弦松了口气,对军医歉然一笑:“方才多有得罪,大夫莫怪。”
那军医倒也不记仇,反倒开起了玩笑:“嘿嘿,好歹混个面熟,下次等到你小子受伤的时候给你上些好药。”
许惊弦豪然大笑,拍拍军医的肩头,学着那些军士的口气大大咧咧地道:“快闭上你的乌鸦嘴,老子武功高强,可没那么容易受伤。”
许惊弦离开军医处后,径往亲卫营行去。
作为明将军最为信任的亲卫营,不但要负责保护明将军的安,亦要照顾其起居饮食,所以设于中军大帐与帅帐之间,由将军府大拇指凭天行亲自管理。
许惊弦走到半路,忽听旁边的一座帐篷中有人招呼道:“你就是侦骑营的吴言么?”声音古怪,似夹杂着一丝胡音,却是十分熟悉。
许惊弦转头瞧去,只见一人端坐于帐前,宽袍长袖,面若重枣,满脸虬须,目光炯然,正望向他,竟是容笑风。
容笑风本为高昌望族之后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