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自己独立军功,必置穆鉴轲于死地。眼见穆鉴轲拼力砍倒一人,亦同时受到几处重击,鲜血四溅之时犹对着他大声吼道:“快走,来生我们再做兄弟!”
听到这个曾经那么轻视自己的人叫出这声“兄弟”,许惊弦脑中一热,再也顾不得许多,狂啸一声,再度放马冲过去,掌中显锋剑已然出鞘,剑锋闪处,数件兵器齐断。穆鉴轲连中数招,早已神智不清难辨敌友,一刀又朝许惊弦劈来,但已是强弩之末,软绵绵的无劲道。
许惊弦夺过穆鉴轲的战刀,拦腰抱起他放在马鞍之上,反身又朝林外冲去。那些叛军皆得日哭鬼号令,只对他虚张声势,并不下杀手。反倒是日哭鬼见许惊弦执意相救,唯恐穆鉴轲生疑,一掌朝他拍来,掌至中途,忽然眼前一花,已被一道灿若烈阳的剑芒罩住身,而那剑芒中心偏又冷若千年寒冰,霸道至极。日哭鬼大惊之下急忙撤掌后跃,方才避开那冷热交集的诡异剑芒。若非许惊弦最后关头及时收手,这一剑必会将日哭鬼的手腕斩断。
日哭鬼不料昔日的顽皮少年武功高明如斯,既惊且喜,挥臂止住手下的追击,望着许惊弦远去的背影,低低叹了一声。
穆鉴轲左臂受到钝兵器重击,已然折断,腰背上无数伤口,最致命的是腹部一记刀伤,被生生割开一道半尺长的口于,内腑隐约可见。
许惊弦见他浑身浴血,连点几处穴道根本止不住血流,再不得到及时救治绝难活命,驰马往军营狂奔,口中喃喃念道:“木头,木头,快跑啊。”
穆鉴轲无力地翻翻白眼,笑骂一声:“见鬼,现在我还跑得动么?”话音未落,咯出一大口鲜血,终于昏了过去。
一路急奔赶回军营,远远望见一名将官,许惊弦顾不得行礼,对他大叫一声:“侦骑营汇报,下游十里处有化装成百姓的敌军,人数约有百名……”也不等那将官回答,带着昏迷不醒的穆鉴柯直奔军医处而去。
军医处靠近战场半里,由十余座帐篷临时围成一片营地。许惊弦急急赶来,抱着穆鉴柯直闯入营:“大夫,快救救他……”突然一怔,但见营地中密密麻麻摆放着数百张行军床,每张床上都躺着流血的士兵,角落上是数排蒙着白布的尸体,还有许多伤兵分不到床铺,只能在地上痛苦地号叫辗转。残缺的肢体、血腥的味道、垂死的呻吟集结在一起……像是人间地狱。
决战尚未开始,伤亡已然惊人。或许对于数十万大军来说,这只是极少数的伤亡,但对于每一个身临其境的人来说,那都将是终生难忘的凄惨一幕。这一刹那,许惊弦才真正体会到战争的血腥与残酷,那是当权者争名夺利的竞逐赛场,也是死神永不缺席的饕餮盛宴。
许惊弦拦住一位军医:“大夫,请快着手救治他。”
军医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穆鉴轲的伤势,淡淡地道:“伤得太重,回天无术,救不了了。”转身往另一位伤兵走去。
许惊弦大急,一把揪住军医:“医者仁心,怎可见死不救?”
军医叹道:“不是不救,是救不了。”
“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救不了?”军医瞪他一眼,置之不理。
许惊弦强压怒气:“这位是侦骑营的穆统领,你一定要救他。”
军医指着帐中无数伤兵道:“这里只有伤者,没有将官。”
许惊弦还想再劝说,旁边一人上前推开他,不耐烦地道:“你不要在这里碍事,再不走我就叫卫兵了。”看来是管理军医处的医官。
许惊弦大怒,手按剑柄道:“你到底救还是不救?”
医官视若不见,大声道:“来人,把这个疯子赶出去”
几位士兵应声赶来,许惊弦一咬牙,手臂轻挥处,几名士兵皆是手腕一麻,已被剑鞘击中,刀剑砰砰落了一地。
锵然一声,显锋剑已然出鞘,雪亮的剑刃直抵在那位医官的咽喉处,许惊弦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救是不救?”
明将军治军极严,从未有人敢如此当众闹事,一时众人都怔住了,不知应该如何处理这场面。那医官见许惊弦眼神凛然,状如痴狂,暗忖若不是从他意只怕真会被一剑杀了,颤声吩咐道:“还不快去救他。”几位军医无奈接令,把穆鉴轲抬到一边,着手施救。
一旁的伤兵七嘴八舌道:“混小子,有本事杀几个叛军,到这里逞什么威风?”“等着受军纪处置吧……”“侦骑营算什么,老子冲锋营死了三十多个兄弟了……”“我看他是个重情义的好汉,拜托大夫,可一定要救下那个人啊……”“统领的性命要救,士兵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么……”不屑者有之,鼓励者有之,不一而足。
许惊弦对周围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显锋剑尖始终抵在那医官的咽喉要害处,目光只盯在穆鉴轲身上,诚心诚意地祈祷他能恢复过来。尽管穆鉴轲曾对他抱有极深的成见,彼此间不无怨意,但误会消除后感情见厚。而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许惊弦亦知道穆鉴轲确是位不可多得的好将官,敬他为人耿直坦荡,不知不觉吧他当兄长一般亲近。所以拼得受军纪处罚,也决不愿眼睁睁看着他不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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