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运用得当,真假参半的流言也可成为提升士气的精神支撑。尤其对于势弱的乌槎军民来说,更需要这样一个理由来击破明将军在战场上的不败神话!”
许惊弦听鹤发分析得井井有条,不由怦然心动。但如此做法绝对谈不上光明正大,料想若是林青复生,必定鄙夷自己所为,何况帮助泰亲主对抗明将军也非他所愿。可是,能在战场上挫败不可一世的明将军,这个机会可谓千载难逢!他犹豫良久,终于慨然道:“明将军与我血仇不共戴天,就算我武功不及,也可以去不择手段、不计生死地暗杀他。但如此我插手两国交战,纵能成事,亦会沾上许多无辜人的鲜血。先生的提议,恕我不能接受。”
鹤发叹道:“许少侠的想法有失偏颇。一旦明将军兵发乌槎国,那些流离于战火中的平民百姓又有何罪?世事难两,当你不愿伤害无辜的同时,是否也放弃了拯救更多无辜者的机会?”
许惊弦听鹤发说得有理,一时难以抉择。
童颜突然插口道:“反正你现在也没有什么目的,倒不如先随我们同行,若是觉得有所不便,再行离开也不迟。”他心下打的小算盘是料定以鹤发之能,劝服许惊弦只是迟早之事。
终于,许惊弦无奈地点头。他现在已是无家可归,与鹤发童颜同去乌槎国至少是一个转机。何况在此耽搁久了,只怕御泠堂的追兵到来,他既不知应该如何面对宫涤尘,也害怕连累鹤发童颜师徒。如此三人收拾停当,便一起往南行去。
童颜自小孤僻,如今有了许惊弦为伴,一路上说个不停,将乌槎国的风土人情一一介绍给许惊弦听。
童颜虽偏激自傲,但天性质朴,年纪比许惊弦大上五六岁,言谈行事却更似一个小弟弟,而鹤发胸藏丘壑,虽然讲话不多,偶尔插言确实极有见地,隐露玄机,既令许惊弦大长见识,又激发他产生了许多前所未有的想法。渐渐地,他与师徒二人熟悉起来,不知不觉抛却了离开御泠堂的谈谈伤感,但觉有此良师益友同行,实乃人生快事。
三人边走边说,半个时辰后已走出魔鬼峰,来到拉姆措边。
这一带地势奇特,虽值隆冬,却丝毫不觉寒冷,湖边草长花盛,仿如从冰冻高原来到了温软江南,地热蒸腾起的雾气弥漫在夜晚的湖面上,如梦如幻。童颜首次见到拉姆措的奇异风光,大感惊讶,便提议就地宿营。许惊弦只想离开御泠堂越远越好,又担心宫涤尘追来,本不愿在此停留,但见鹤发并无异议,也不好反对。
鹤发似乎已瞧破许惊弦神色间的迟疑:“你且放心……若是我没有料错,御泠堂必不会派人来追。”
“先生为何如此有把握?”
“我并无太多把握,只是赌自己没有看错涤尘。”
许惊弦听鹤发对宫涤尘如此称呼,心中不由起疑:“先生与宫……堂主很熟悉么?”
鹤发遥望魔鬼峰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她的父亲南宫睿言与我可算是知交好友,我从小着着涤尘长大,一向以叔侄相称,就算如今她身为一堂之主,在我眼里也还是一个孩子。尽管我拒绝留在御泠堂帮她令她十分不快,但毕竟是长辈,她也不敢强迫我留下。”
许惊弦沉吟道:“你就不怕她借我叛堂,一举与你反目么?”
“所以我并不反对在此地宿营,就是要看看她是否会借题发挥派来追兵。如果我没料错,涤尘作为一个天生的领袖,最懂得如何照应每个人的利益,若不然,我也不必顾及旧日情面。”
“你为什么不愿意留在御泠堂帮她?”
“我曾立下重誓,决不再与御泠堂有任何瓜葛……”
一旁的童颜插口道:“师父曾立誓不到生死关头决不显露武功,是否也与御泠堂有关?”鹤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沉一叹:“都是十几年前的往事,我早已记不清了。”他的语气里并无任何怨意,都恍有一丝深深的遗憾。
“十几年前?那时我才刚刚拜在师父门下……”童颜被鹤发的话引发了兴致,开始对许惊弦滔滔不绝地谈起自己的童年来。
许惊弦听童颜提及他本是乌槎国中专司行刑的“收魂人”,幼年时碰巧被鹤发慧眼所识,从此拜师学艺,被鹤发用十三年的时间打造成无敌剑客,不由暗暗称奇。
他虽丹田受损,无法修成精深内力,但自幼受《天命宝典》熏陶,又曾随着林青走南闯北见过无数高手,眼力极为高明。昨夜见童颜与苍猊群一战,身法灵动机变,剑法霸气十足,内力亦收放自如,放眼整个江湖,能与之为敌者恐怕已是凤毛麟角。许惊弦细数自已遇见的高手,童颜的武功虽尚难与林青、明将军等宗师级人物匹敌,却已胜过追捕梁辰、太子御师管平等许多名动江湖的强手,堪与历轻笙、景成像等人比肩,甚至宫涤尘比起他来,似乎也稍有不如。而按童颜的描述,拜鹤发为师时他已八岁,照理说此时习武稍赚太迟,纵有所成已难至巅峰,但事实显然并非如此。若说童颜师出名门,自小浸淫于武学也还罢了,但依他所言,小时候并未打下根基,最多就只是随着父亲——乌槎国上一代“收魂入”摆弄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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