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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赌命玉髓
 罗一民勉强笑道:“我只是有些不适应这里的气候罢了,哪来的什么心事?”

    听了此言,众镖师一同笑了起来,几掌重重落在罗一民肩上:“我看你这小子是吃错药了吧。”

    鹤发的目光紧盯着罗一民不放,轻声道:“你本是天性开朗之人。是否因为此行令你觉得重任在肩,难以负荷,所以才变得郁郁寡言?”

    众人又是一番大笑,金晋虎亦忍着笑叹道:“大师这次可算看走眼了。”

    原来在镖局中,罗一民的武功低微,处事拖泥带水,可谓是极不起眼的人物,若非他性格乐观,人缘甚好,只怕早被解雇了。

    罗一民也在一旁嗫嚅道:“大师说笑了,在下身无长技,有何重任亦轮不到我的。”

    唯有凭天行明白其中隐情,顿时皱了皱眉,虽无行动,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他的举动也未能逃过鹤发的观察,鹤发忽然转过脸来对他一笑:“听我此言,唯有凭兄很是紧张,看来此事是你个人的主意吧。”

    “哈哈哈哈……我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凭天行大笑,目光停在鹤发腰间一条窄窄的腰带上。

    那腰带已很陈旧,带角都被磨出毛边,质地极为奇特,虽然非金非铁,却泛着类似金属的光芒,绝非寻常之物。莫非这就是神秘白衣人的秘密武器?

    这一刹那,任天行忽有一种夺下对方腰带一探究竟的念头,明知这行为必会引来鹤发的反击,却忍不住想要试试他的反应。

    鹤发似笑非笑,平静的语气犹如在叙述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彼此心知肚明,任兄何苦再隐瞒?呵呵,或许我看错了,任兄也并没有我想象之中的那么强大。”任天行深深吸一口气,一寸寸地缓缓退开半步。

    “怪不得,怪不得啊。如此行事果然出人意料。”鹤发几不可察地点点头,对簿罗一民一字一句道,“那个‘天脉血石’,是在你的身上吧。”

    这个古怪的名词并没有让“金字招牌”的镖师有何反应,顾思空却然惊醒般跨步上前,炯然盯住鹤发,大喝一声:“你到底是谁?究竟是何来意?”

    一时之间,凭天行亦如临大敌,气氛立即变得剑拔弩张!

    “驾、笃、笃……”一阵古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众人转头看去,却见又有一位白衣人已然立于堂中。他右手持着一把短短的小剑,左手拎着木鞋,此刻正在一下下地用短剑敲着鞋上的雪泥,仿佛手里握着的并不是可以杀入的利器,而只是一根小小的木棍。

    这本是雪天里常见的情形,但在此时此景之下,却令每个人心中都生出一丝寒意。那“笃笃笃”的声音很有节奏地传来,梦魇般挥之不去。

    尽管外面依然是狂乱的风雪,但所有人突然都有一种不想在此处多呆的冲动,一股莫名的烦躁沉甸甸地压在心中,令人如负千钧。

    同样的白衣,同样的乍然现身,鹤发没有带来任何威胁,但这,迥然不同,让入觉得正身处旷野,周围皆是嗜血的野兽。

    那阵令人烦躁的声音总算停止了,新来的白衣人慢慢穿好鞋,抬眼望向诸人——这是一张孩子般纯净的脸孔,但神情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两道犀利的目光如能穿透入的胸膛,血淋淋地挖出他们的内脏。

    一时间仿佛天地俱静,唯有鹤发悠然的声音响起:“我说过,你们马上就会看见童颜的。”与此同时,忽听“嘶”的一声,却是那个名唤童颜的白衣少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这一声阴诡如毒蛇吐信,激昂如长剑破空,浑若天龙汲水,何似凡人吐息?

    众人吓了一跳,只见他一袭扁扁的白袍蓦然鼓胀起来,越撑越满,仿佛有什么怪物正要被体而出。

    这一刻,凭天行的右手已握紧藏于袍中的长剑;顾思空双腿微曲,似乎酩时准备拔地而起;金晋虎与金千畅业已分别亮出长刀与短刀;众镣师重中呼喝,刀枪齐举;罗一民则下意识地手抚前胸……

    然后,就有一道灿若炽阳的亮光映射而下。

    伴随着“叮叮”两声金铁交击的轻响,是一道轻若落雪的裂帛之声。一白一黑两道人影疾风般掠出土堡,快得几乎让人疑心是眼中错觉,那是顾思空追着童颜而去。诸人发一声喊,随即蜂拥而出,只有凭天行与罗一民留在原地末动。

    凭天行的眼神锁住鹤发,而罗一民则是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胸前,已被惊得魂魄俱散——他的衣衫被童颜从中一剑剖开,肌肤尽露,胸腹间一道长达半尺的红线,一粒粒血珠正从其中缓缓渗出,只要再多加上半分劲,便是开膛破腹之祸。

    凭天行垂首望着右手长剑上的一小块缺口。童颜那一剑不但速度快捷,劲道亦大的惊人,凭天行与金晋虎及时出手格挡,仍不能阻止他分毫。

    凭天行的眼中隐含一股压抑的锋芒,朝着鹤发缓缓问道:“大师不逃么?”

    鹤发一笑:“是否我一逃你就会出手?”凭天行耸耸肩,不置可否。

    鹤发自顾自地解释道:“凭兄目光如炬,倒也不必瞒你。我起初故作高深,目的就是为了有机会逐一细查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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