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扶起倒地的桌子，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一万圆纸钞。
护士送他们出来时说。很难相信这是会在医院听到的对话。护士递上药袋后说：
“你在说什么屁话！”
明美叼着烟，从里面晃出来。
“大哥，好痛。”
“什、什么事？”
“不好意思，弄脏了你们的店啊。美由纪，我下次再来找你喔。”
“我告诉你，在歌舞伎町，付不出酒钱的人就要用身体来还。一根手指一万圆，你就留下八根手指吧。”
“他妈的！你想干嘛！”
“呃，有没有收据……？”
刚才那两个人和海和尚似乎分别是对立帮派的人，海和尚自作聪明地叫了起来：
“喂！”
“你们是谁？你们到底是谁？”明美脸色发白。
海和尚反手一拳，挥向老爸的脸。说时迟，那时快，老爸一把抓住了他的拳头。
“我想打听一家医院。如果你们受了不愿意被警察知道的伤时，都会去哪家医院？”
“啊！我知道了啦。”
“我们是微不足道的打——父子。”
冲进来的是刚才那家黑店的海和尚，身后跟了三、四个年轻人。
“妈的，你别给我要嘴皮子，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大哥，我好痛，为什么不帮我打针？”
明美跳到电话旁，我按住她的手。
即使在这些人面前说那句广告词也无济于事吧。
“这里没这种东西，我当然也不可能给你。”
“这种事我怎么知道！”
老爸抓着头说：“五千圆真的不行吗？”
“别整天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啰嗦个屁啊！”
没想到黑道兄弟的御用医生竟然是女的，而且是性感大姐姐。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但也可能更大，根本不像是医生，比较像是爱玩的化妆品专柜小姐。
然后，惨叫声变成了啜泣声。
“进来看诊吧。”女医生眨了眨长睫毛说道。
美由纪神色紧张地拼命摇头。
“你说什么？妈的！”
“我知道了，刚才是你们派人来找麻烦，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女医生佣懒地挥了挥手，好像“嘘、嘘”地在赶野狗。
我和老爸互看了一眼。这家诊所的确是黑道的御用诊所。
“吵死了，发生什么事了？”
“多保重。下一个，染上性病的小鬼进来吧。”
“我知道。”
“妈的，小心我宰了你！”
“你们是花卷组的吧，有什么事？”
“不然我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试试看？”
“是吗？我只是想问你几件事而已。”
护士粗壮的脖子微微偏了偏，向那两个黑道兄弟扬了扬头。
“那有什么办法？不管是你还是我，从外表来看根本没病。”
“你也说得太——”
“应该很痛。”
喽啰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蹲在地上。
“原来是花卷组的小弟。”
“那有什么办法？谁叫你自己做事脑筋不清楚。”
虽然这两组人马属于不同的帮派，但他们的词汇都出自同一本国语辞典，而且内容都少得可隣。
“谢谢。”
喽啰满脸涨得通红站了起来，和海和尚相互指着对方的鼻子。
“怎么了？”
“我们的事务所就在上面，我大哥马上就会下来。”
“要不要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走吧。”老爸说着，推开紫色玻璃门，我跨过躺在地上的海和尚。
“好可怕，真的是医生吗？搞不好是在大学医院做什么活体解剖被踢出来的科学狂人……”
海和尚“呃”了一声，倒在地上。
“啊，医生……”
“啊哟，真不好意思。”
前面那两个人一看就知道是黑道兄弟。其中一个是年轻的喽啰，右手用毛巾包着拳头，呜呜呻吟着。毛巾上渗着血，按着毛巾的左手小拇指和无名指都没有第一截。陪在一旁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戴着墨镜，脸上毫无同情之色，翘着脚抽烟。
“你们在候诊室吵什么！”
“但我没钱，想付也没办法。”
“啊，在这里！”
护士小姐一走出来就这么说。老爸瞪大眼睛。
“身上只有五千圆就来喝酒，你在搞什么？”海和尚看着老爸的脸说：“他妈的，你小看歌舞伎町吗？”
“你、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老爸将啤酒瓶抵在海和尚的脸上，“假设我挖掉你一颗眼珠子，虽说这是意外，但别人可能认为不是意外。”
“……”
“是吗？谢啦。”老爸说完，将啤酒瓶丢到一旁，挪开身体。
“医生好。”
“像是纳粹的科学家那样吗？”老爸问。然后，突然露出奇妙的表情。
两个黑道兄弟进去后，诊察室的门砰地关了起来。
“你干什么！”明美大叫起来。海和尚慌慌张张地想要站起来时，老爸用断裂的啤酒瓶颈放在海和尚的脸上，膝盖抵住他的胸口。
海和尚语气越来越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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