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些被解救回来的百姓已经进了城。
为了安置这些人,靳潢一夜没有睡,好不容易忙完了,便又立刻来到了城门口。
伏击,战斗,追杀,然后打扫战场,最后好生休息了一番这才施施然回到雍丘的张任,远远地便看到了靳潢。
三员得胜归来的武将对视一眼,都是会意地大笑起来。
纵身下马,张任大步走到了靳潢的面前,道:「靳县令,因为你一句话,我两百余袍泽战死沙场,五百余人受伤。」
靳潢直起身子:「但您为大宋、为官家、为首辅赢得了人心,让北方所有沦陷区的大宋百姓,知道我们大宋绝不会置他们于不顾,一定会把他们的生死放在心上。如此,当我大军北伐收复故土的时候,沦陷区的百姓,必然会群起响应我们。而战死的英雄英灵不灭,将会得到百姓们永远的祭祀。」….
「但愿如你所言!」张任点了点头:「靳县令,接下来,就得马上组织百姓撤退了。」
「时间应当还很充裕吧?」
「对我们来说,不充裕了!」张任道:「耶律成材出身卑微,得辽国承天皇太后简拔于罪民之中,此人骁勇善战,而且极爱脸面。这一次我们狠狠地打了他的脸,你觉得他会呆在东京无动于衷?要知道,在其他方向上,辽国将领们可没有受到这样的打击。」
「他会提前进兵?」靳潢惊道。
「必然,所以靳县令,你必须马上有所行动了。」张任道:「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雍丘这两年发展不错,老百姓们都有了不少的家当,金银细软可以搬走,牛羊牲畜可以赶走,可是房子这类东西呢?只怕让他们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任忠道:「故土难离啊。在家事事好,出门处处难,更何况这是去逃难呢!」
「没办法的事情。」靳潢叹息道:「不走就是一个死,我想那些救回来的百姓,会现身说法,给本地百姓好好地说道说道敌人的残忍的。」
「他们也是应该为我们做些事情!」吴征道。
「这些人在雍丘多有亲朋好友,当能帮上我不少的忙!指挥使,靳某还有一事相求!」
「大牲口,马车?」张任截口道。
「正是!」靳潢道:「所有的大牲口,马车,我都要,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百姓撤走。然后,我会带着我
雍丘的团练回来,助指挥使一臂之力。」
「不必!」张任立时断然拒绝。
「我是雍丘县令,守土有责!哪怕是朝廷的命令不许守,我也想做最后一个离开的人!」靳潢道。
「靳县令,你又忘了首辅的话了!」张任道:「土地,城池,都是死物,人,才是值得我们去珍惜的。雍丘百姓在哪里,你这个县令就应该在哪里!靳县令,接下来你的事情,只怕比你在雍丘之时要多出不知多少倍,如何让这些雍丘百姓在撤退之后仍然有序、不乱,这才是你应该做的。这个时间不知道会有多久,也许是一年、两年,甚至于更长。」
「这么久吗?」靳潢脸色有些暗然。
「谁知道呢?也许时间很短,一两个月就完事了!」张任一摊手:「但跟我们打仗一样,未虑胜,先虑败,总得先把事情往最坏了考虑,才不致于真有事的时候,手忙脚乱吧!」
「受教了!」靳潢躬身道:「那靳某这便告辞了。」
「靳县令,我部几百受伤的士卒,烦请你一并帮我们撤退后方去休养。」吴征拱手道:「请照顾好他们。」
「必不负所托!」
东京城,宋王府之中,赵琐居中而坐,左边坐着赵王曲珍,右边则坐着耶律楚材。
看这座位,自然是赵琐为首,曲珍第二,耶律楚材只能排第三。….
但是个人都知道,真正握有实权的,是耶律楚材。
所以在陈留大败而归的周曙光,是跪在耶律楚材的面前的。
耶律楚材手里拿着一柄四眼铳仔细地端详着。
「你是说宋军上千骑兵,人手一柄这个玩意儿,声若霹雳,弹丸破甲易如反掌?」
「是!」周曙光颤声道:「相距百步,一边四响,打得我军骑兵溃不成军,对方则趁机冲上来,把这东西当成铁槌挥舞。」
耶律楚材点点头,又拿起了地上的宽大的皮带,那上面扣着一个皮盒子,从里头摸出一把纸筒,撕开一个,放到鼻前闻了闻,「是火药。」
想了想,他又拿起一个纸筒,比划了一下,刚好塞进四眼铳的洞孔里。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
将四个纸筒塞进四眼铳里,然后又从另一个皮盒子里摸出一个纸包着的圆团,从前头塞进去,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一晃之下便燃了,他竟然就在大殿之中点燃了引线。
轰鸣之声在殿中响起。
因为在密闭的空间之内,这响声格外的大。
周曙光仍然跪在那里不动,他已经是听习惯了。
曲珍面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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