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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河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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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血河再现
   忽然八马齐嘶,犹如神兵天降,血光大现,怒鼓金兵,翻涌而近血河车血、河、车□□□血河车又出现了──桑书云、严苍茫等在不在车上?

    ──那人呢?是不是任狂?还是不是跟血河车在一起?

    方歌吟心念翻动。杀父仇人,在不在车上?找桑小娥,来不来得及?(血河车已在三十丈内)

    方歌吟心念剧转。先抢此车,以觅仇人,还是在有生余日,先找到桑小娥?

    (血车已在十丈之内)

    方歌吟心意已决,先登此车,看有无仇人踪迹,设法驾此车赴恒山,可以缩短行程时间。

    血车在眼前方歌吟大喝一声,一招“漫天风雪”,化作剑花,护住身要穴,抢掠入车此时他的剑法、内力、轻功、杂学、基础,为宋自雪、严苍茫、桑书云、宋雪宜、祝幽、沈悟非等之玉成,皆臻武学高峰,但“武林狐子”任狂若在车中,以上次他一出手,便夺剑的声势而论,方歌吟如此抢登,还是凶多吉少的;可是他居然平安无事,落在车中,放眼一望,车外血光隐动,车内黜暗一片,声色无,不再有那一双狠辣炽热的眼睛。

    任狂竟不在车上──他去了那?

    ──血河车上有武功,任狂没有理由不护车──就算他武功高绝,不贪窥血河派武功,但血河车亦代表武林中权威,决无可能无端端放弃的呀──若说任狂本已学成血河车武功,又为何不毁去此车?有谁,可以逼走任狂?

    还是任狂自己因为重大的事……而任由血河车狂羁中原,驰骋血河?

    为什么?

    方歌吟不知道。

    但他在血车之中,只觉一阵又一阵的悚然。

    他感觉到血车之中,有一股逼人的恐怖,而血车外的鲜红色镂雕,映在雪地上,更有一种吞人的气势。

    马嘶,狂驰,雪花自轮轴游起,雪片飞扬。

    然而方歌吟好像在每一个转弯角处,俱看到近百年来的武林高手,忠魄冤魂,在车前酒血、扑倒、浴血、惨唤的恐怖景象。

    马狂骋,似永不疲乏,而且不必也不容人驱使。

    谁使它们狂奔不已?

    ──魔还是神?

    方歌吟觉得不寒而悚。

    但他没有离开血河车。

    他不是为了血河派的武功──他甚至没有去搜索,车上有没有血河车的武功。

    他只求乘坐此车,能早一日赶到恒山。

    恒山的大错不能铸成。

    桑小娥不能落发。

    马激驰。

    这是武林中公认的至宝,也是极高的权威,然而随时都会死亡的方歌吟,却驾它奔赴他心爱的人处。

    不为什么──只为不造成一个遗恨。

    生要能尽欢,死要能无憾。

    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为鲲。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搏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见青天,然后图南,且适南冥也。

    于是经过了太原古城,到了五台山下。

    山西五台,是唯一见于佛经的名山,历代出过不少显、禅、密三宗的一代大师,以及译经大家,和来自印度、锡兰等地的高僧之朝礼。

    五台山在山西东北,周围五百余里,五峰高耸,顶少林木,故称五台。五台是佛教圣地,有各式各样的寺院,如望海寺、法雷寺、显通寺、大孕灵鹫寺、五廊庙、碧山寺、菩萨顶、镇海寺、龙泉寺、塔院寺,盛时五百余寺,现尚存近百。

    方歌吟到了五台一带,他当然不要也不想上五台山,只是想取道龙泉关,以上恒山。

    但他就在此处,被人追赶。

    他在道间急驰,陡地小径处策马冲出一人,吆喝一声,打出一把暗器。

    血车骏马宛若神物,骤然加快,沙尘滚扬,暗器打了个空,那人一勒鞍,策马追赶,血马已与之拉了五六丈的距离了。

    那人锦衣白马,鞭马急追,赫然就是“无情公子”严浪羽。

    严浪羽瞥见车中人居然是方歌吟,也大为震讶,一呆之下,血车已拉远了七八丈距离。

    严浪羽怒吆狂追,但一方面亦心中暗自畏惧,而对马虽骏,又怎及这八匹黑马的神勇,便已愈落愈远去。

    正在此时,忽然“的”地一声,方歌吟耳目灵敏,即刻回头,只见一只手,筋肉贲涨,已搭住了车沿,眼看就要扳上来。

    在这一刹那间,方歌吟本可出手,但他没有出手。

    他心中不忍。

    ──这人是谁,他还不晓得,但在马车急奔如此时出手,那人一旦被迫落车下,不死也重伤,又何忍于此?他一错愕间,那人已“嗖”地荡了上来,“嘿嘿”一笑,得意至极。

    那人看见车上的居然是方歌吟,也觉惊讶,随后心头一宽,笑道:“给我追踪了半个月,总算是逮了……我上了来,你就得下去。”

    方歌吟横剑望定他。血车仍然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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