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不惊。
她说:“我不会死。”
这句话像是预言。
也像是对上苍的祈祷。
诡异的是,这种几乎蛮横的祈祷真的应验了。
有人架住了慕师靖的剑,挡在了她与皇帝之间!
“你怎么会在这里?”慕师靖看着眼前熟悉的声音,难抑惊诧。
身前。
一位与濒死皇帝一模一样的神女出现了。
同样的红发黑袍,同样的容颜倾世,不同的是,眼前之人多了九条飘扬的雪白狐尾。
司暮雪。
……
世上何来这么多千钧一发的巧合?
司暮雪早已来了。
她是从厄城来的,她从厄城来到地心,之后又从另一个出口穿越地心,经过漫长的跋涉,她看到了连绵的白雪峰峦。
厄城的背面是真国。
她在暗中见证了一切。
她天人交战,却始终没有出口。
这最后的关头,慕师靖要以剑终结掉皇帝的生命时,她终于出现,拦在了她的面前。
但司暮雪持剑的手却在发抖。
她知道,她救下的根本不是姐姐,而是她最憎恶最怨恨的皇帝,她明明是最巴不得皇帝死的,可皇帝占据的,偏偏是她最爱的姐姐的身体。
她不想看皇帝生。
却也不想看姐姐死。
司暮雪在离开长安时,已下定决心要和姐姐坦明一切,若姐姐愿意相信,她们则同舟共济,若姐姐执迷不悟,她就与姐姐割袍断交,成为敌人。
她本以为她的道心已然坚毅,但很显然,她低估了皇帝。
皇帝没有选择时以娆、叶清斋等更强者的身体,她选择了司暮烟。
这是她留给司暮雪的两难之题。
“妹妹,你在暗处看了这么久,终于舍得现身了呀,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了你最后一面了呢。”重伤濒死的红发神女徐徐开口,声音虚弱。
“你住口!”
司暮雪咬牙呵斥,“你是皇帝,你不是我姐姐,你不过是丑陋而可笑的寄生虫罢了。”
“是么?”
红发神女柔柔一笑,道:“我记得我们小时候所有的事情,也记得我们曾一起发誓,要效忠皇帝陛下,当初我们还拉过钩的,你不记得了吗?我们说好的,要做永远志同道合的姐妹,雪儿,你是要背叛姐姐吗?”
“你给我闭嘴!我不会上你这粗劣的当,你不是我姐姐,哪怕你拥有我们全部的记忆,你依旧不是我姐姐!”司暮雪的声音冰冷而残酷。
“可是,若我不是你的姐姐,你又为何救我呢?你为何不放任她将我杀掉呢?又或者你把我亲手杀掉,杀掉皇帝不是你最梦寐以求的事吗?杀死皇帝之后,你的道心会彻底圆满,到时候,你将会超越人类的巅峰,成为前无古人的存在,与神明平齐。”
红发神女缓缓地说着,嘴角噙笑,问:“你为何不动手呢?”
她的声音宛若寒风,垂在司暮雪的背嵴上,令她浑身发颤。
“小心,她要夺舍你的身体!”慕师靖出声提醒。
为时已晚。
司暮雪意识的裂隙里,有什么东西挤了进去!
所有人在成为罪戒神女之前,身躯都会得到皇帝的洗礼,经过洗礼的她们生来就是容器,可供皇帝降临的容器。
司暮雪虽已背叛,却只能改变自己的道心,而无法改变她受过洗礼的身躯。
当然,司暮雪已不再虔诚,皇帝哪怕占据了她的身体,也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力量,但……
杀死元赤境的慕师靖,绰绰有余。
这时。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事发生了。
有东西背叛了。
背叛之物不是别的,正是魂泉手中的金钵。
魂泉太过虚弱,失去了约束金钵的力量,而此时此刻,真国全部的灵根齐聚于此,金钵无法忍受这样的诱惑,竟擅自脱离了主人的控制,显化出了原本的形状。
那是一只巨大的金虫。
万物本就相互制衡,有飞虫就有螳螂,有螳螂就有黄雀,当然,有树也有蛀虫。
这只金虫本就是大灵乾树的蛀虫。
魂泉发现它之后,将它捕获,驯服,一圈圈盘成了金钵。她无法时时刻刻镇压这金钵,就将它送给了另一个世界的金佛,企图让佛将他净化。
佛显然没能度化它。
今日,这金虫再度显露出它贪婪的面目。
它一经现身,就立刻反噬了魂泉,直接将她体内大量的灵根吸走,得到灵根后,金虫的身躯暴涨,飞快地将目标锁定了皇帝。
皇帝也难逃一劫。
她被迫终止了对司暮雪的占据,可饶是如此,以她现在的状态,依旧无法留住体内的灵根。
金虫飞快暴涨,甚至想将皇帝直接一口吞掉。
司暮雪见状,横剑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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