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地北伐,第一步目标,不在歼敌,不在破城,而在于分割。将黄河以南,中原、关中的敌占州郡分割成三块……”站在沙盘前,庞统解说着我军的战略部署,“西路,由南阳北上夺占荥阳、阳人,分割雍、司两州与豫州;东路,由梁郡北上,攻克济阴,将颖川、谯郡、陈留三郡,与东面的兖州六郡、青州两郡分割开来。完成分割这一步后,接下来,就是逐一加以蚕食吞灭。”
“割整为散,分而歼之,虽然是妙计……”庞德皱了皱眉,第一个提出问题道,“但曹操当真会如此轻易地让我军完成分割么?只要察觉我军意向,曹军甚至可以从两面对我军形成夹击……”
“所以,才需要做其他的安排,以蒙蔽曹操的视线……”庞统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我军目前摆出的是从东到西全线进击的架势。但其中,又隐有玄机,这便是专门用来迷惑曹操所用。”
“诸公请看……”庞统以手中木棍,指着沙盘上的几处小旗说道,“乍看起来,青、徐、兖、豫、荆、益(这里指汉中)、凉,前线七州虽都有我军蓄势而击,似乎无所谓偏重。但若仔细分辨,便可发现兵力实际配备中地玄机————南阳九万大军,汝南三万大军,梁郡六万余大军。而这三地恰好是以半扇形,构成对许昌的夹击。也就是说,我军实际就是以十八万大军,遥遥包围住了许昌。
许昌虽已非伪朝廷都城,但其战略位置极其重要。所谓得许昌者,得中原。我军集重兵攻打许昌,本就在情理之中。以此迷惑曹操,必可见效。”
“为何不索性就先将许昌打下来呢?”凌统有些疑惑地问道。
“问题在于,曹操必定会在许昌屯驻重兵,加之许昌城坚壁厚,强行攻打,付出的代价太大。”我站起身,走到沙盘跟前,指着许昌这一点说道,“而且,许昌地处中心,很容易得到增援。攻打许昌,很可能成为一场耗时长久的攻坚战。万一有所闪失,甚至会动摇军心,殃及整个北伐大计。”
“所以,稳妥的办法,就是先扫除两翼,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许昌。到那时,曹操纵然想坚守,恐怕也撑不下去!”庞统笑着接口说道。随后,他冲我点了点头,回到了右首的座位上。
“两日前,子龙业已率风骑军开始佯击许昌,汉升也将引军北上攻击谯郡,对许昌形成威慑。同时,二哥的大军将从梁郡方向,摆出向西进攻的架势。所有这些,目的就是为了吸引曹操聚重兵于许昌。”接下来的任务命令下达,就是由我来完成,“两日后,我大军齐出……”
大哥虽然亲自出征,但他在第一时间就将实际的指挥权交给了我,自己只是充当名义上的主帅。
“社稷之兴,民生之安,皆在此次北伐:北伐之胜负,尽在诸公一身!”当我将一应命令下达完毕后,大哥长身而起,慨然说道,“备谨代大汉社稷,代天子,代天下万民,将此千均重任,托付诸公了。”
“诺~!”十余名主要将领同时起身出列,动作整齐单膝跪地,右手横于胸前,高声应道……
许昌一片风声鹤唳,城中的官员百姓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危险的到来。
上一次被兵临城下是什么时候,很多人已经不记得了,然而就在前一日,一部风骑军绕过曹军的防线,神出鬼没地突然出现在许昌城南20余里的地方,对曹军一支小型辎重队发动攻击后,一击而退。
20余里!!意味着什么?————只要风骑军有这个意思,小半个时辰就能出现在许昌城下。
许多的许昌官员百姓甚至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被兵临城下是在什么时候?
做为建安、黄武两朝的都城,许昌受到极为严密的保护。十数年来曹方经历过大小战事无数,其中不乏官渡、刘备第一次北伐这样动辄数十万人的大型战事,但却没有哪一次能够对许昌构成实质性威胁。
然而这一次,战争的阴影是真正地笼罩在了许昌的上空。
长时间不亲历战争,官员百姓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变得相当脆弱。
加之前段时间黄武朝廷又将都城由许昌迁移至邺城,不免给人以错觉。
事实上,自去年七月开始,许昌、颖川郡,乃至整个豫州的官员士民都产生了一个念头————曹操是不是因为惧怕刘备的锋芒,而有意放弃许昌、甚至是豫州,准备借助黄河天险避居河北?
尽管豫州刺史满宠再三张榜安民,但惶惑的人心还是无法得以平定。到第二次北伐战事真正来临时,满宠的努力基本告废————先前还不愿远离故土的许多大族门阀,此时再不犹豫,动用一切能够借助的力量,举家北迁河北,以躲避战火。大族门阀的举动,又引起连锁反应,百姓们也竟相效仿。
若非曹操及时赶到,许昌很可能在战火烧至之前,就变得人去城空,除军卒外再无人影。
但纵然有曹操亲自坐镇,许昌还是犹如一只引信外露的巨大炸药桶,随时可能来个惊天一爆。风骑军的飘忽一击,险些就点燃了这个火药桶……
“又是赵云?!”曹操眉头大皱,指节轻轻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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