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刘云东替他做了选择,这一次,必须由他自己选择……
战场上没有最好的选择,只有最短的选择。如果活下来,要把这一条写在第一页。[网罗:.WRbook.co
赵无极满脸的凄然,他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决然的用右手握住枪把,食指扳住了扳机。他在酝酿着什么,似乎也在体会着什么。
没有愤怒,没有怒吼。
就象是慢动作似的,他眯着眼睛,半蹲起身体,没有瞄准,枪口从左向右划出一道玄妙的半弧。
“呯!”这是第一声枪响,一个胸前挂着冲锋枪的青年士兵脸上痛苦的皱成一团,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仰去,两只手伸向前方似乎还想费力的抓住什么似的。
“呯!”第二声,一个下意识一缩身子的中年人触了电似的甩倒在地上。
“呯!”第三声,一只军帽被一团液体溅起。
胡乱还击的子弹尖叫着的扑打在身边的大树上,溅飞的木屑划破了赵无极的脸庞,一发子弹甚至擦着身子咬开了他的棉衣袖子。赵无极不为所动,他的表情就象是一个雕塑。
“呯!”“呯!”“呯!”随着一个个弹壳欢快的跳跃而出,枪声似乎也变得更加的轻快起来。反映过来的特工们尽管灵敏的做出了扑倒、下蹲、下蹲接后滚翻等动作,但八声突兀的枪响,击倒了九个人!
第三发子弹击出的时候,赵无极已经站起了身子,因为大树已经挡住了他的射界。他左脚向前扎实的跨出一步,身子一扭继续射击。
“叮!”的一声脆响,弹夹跳出弹匣。他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半蹲下身子,右手稳定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双排8发的弹夹,用力的在护木上磕了一磕,果断的压进弹匣,边上膛边猫着身子追击射击。动作流畅的如同流水线作业,稳定而机械。
他的脚步飘逸而轻灵,象是一头能够借风而行的岩羊,在山间灵敏的穿行着、跳跃着。
他的脸上镇定而自信,动作轻松而自如,就象是左手在WSAD上熟练转换、右手拎着一个鼠标毒蛇般游动,嘴里无意识的咀嚼着什么,在第一人称射击游戏里追虐对手时的样子。
他的口哨中跳跃着轻快的节奏,分明是南斯拉夫电影《桥》中的主题曲:
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
你一定把我来埋葬
请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岗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岗
再插上一朵美丽的花
……
他在对手企图转身还击却还没来得开枪的那一刹,残忍的摧毁对手的希望。
他在躲在树丛后偷偷的瞄准的黑枪即将击发前的一刻,击碎对手的前额。
他在庆幸自己已经逃出视野的小队队长露出死里逃生的笑容时,把子弹穿过林子的间隙把他的笑容凝固成愕然与不可至信。
他在穿行中射击,他在小步跳跃中射击,他在凌空转向中射击,动作舒展的就象是在参加一个舞会。
赵无极仿佛找到了射击游戏的感觉,这种感觉很荒诞。
他终于明白那种在秀山新兵营里甩枪而发的感觉来自哪里了。
赵无极不可至信的摇了摇头,两个蹲在地上的俘虏也在用不可至信的表情偷偷瞄着他。
“这怎么可能?这是怎么回事?”赵无极无语问苍天。
是的,就是甩枪,射击游戏中的甩枪。
第十七章 山冈上的赵门吹雪
公元2005年,中都市第十二医院。白色的房子,白色的墙。
正是午休的时候,一扇门框上挂着院长室牌子的房门紧紧的关着。
“嗬!嗬嗬!”的雄壮男中音中间或又杂着女尖声的“啊啊呀!”,声音毫不费力的突破三合板门的封锁,隐隐的响在走廊上。路过的小护士们闻声不禁霞飞双颊,也不知是想起什么羞人的事,娇羞的掩面,急急的闪过。
办公室里“咔咔”的声音愈来愈紧,从隔壁挂着党委书记门口走出一个中年妇女,到门前做了个敲门的姿势,却又犹豫着收回了手,口里暗叹:“哎,光天化日下,还有没有点领导的形象……算了,反正也是他自己的个人爱好,何况额拨款的事业单位里有这点小爱好也不算什么太大的事。”竟回身不管不顾的走了。
办公桌前,一个聪明绝顶的中年男人满脸的紧张,屏住呼吸抿着嘴,双手激烈的在操纵着什么,两眼直勾勾的望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