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把这个想法说出口,倒是提起另一件事。
“别这么激动。我们的本分本来就不是追捕可疑人物,而是力与
力的正面对决——简单说,就是适合战场的战斗集团。你所面对的
对手虽然很强,但追捕逃走的对手,毕竟这是其他部队的工作。”
他边打呵欠边发牢骚。
“算了,只要不向威塔神殿详细报告,什么都好啦!反正我们是被贬职的嘛!”
如此敷衍地搪塞过去。
里卡德像是还怒气未消般,眼里充满蠢蠢欲动的光芒。
贝里耶微微一笑。里卡德缠斗不休的气质,跟他的剑是相通的。
黏性强到近乎执拗的剑,在一对一单打独斗时最能发挥实力。而在
一对一决斗中输给比自己年纪小的人,里卡德看来似乎相当心有不
甘。
“阿尔谢夫王子也被发现是不好惹的啊……”
贝里耶像是事不关己地想道。
表面上,反抗骑士团的是一位街上的少年——那是考虑到为了
避免神殿与阿尔谢夫的关系产生无谓的裂痕,而放出的假风声。
虽然如此,但在现场的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在里卡德败下阵
来的瞬间。不只是骑士们,连卫兵们也看到了。
若只是把玩剑招,里卡德是不会输的。那少年要不是具有相当
的才干,就是经过不像贵族会接受的严格修行,不然就是两者兼
具——无论如何,他多少引起了里卡德的兴趣。
有机会的话,贝里耶也想跟他“过一下招”。
对,至少“过一下招”……
不管从剑术和激烈的个性,即使是对自己人来说,贝里耶都像
是无赖或野兽,令人畏惧。但过了而立之年的现在,他也自觉变得圆
融许多。心情不好时还是会大为光火啦,不过,今天早上就算听到骑
士团丢脸的事,倒是听听就算了。
贝里耶原木就并非深爱着他所领导的骑士团,对他来说,只要有让他可以尽情挥撒剑招之处,那就足够了。
以这个意义而言,自从他到地处偏远的佛尔南神殿赴任以来,实在是无聊得不得了。这里不是大陆另一边——也就是北方、西方民族斗争不绝之处,也非内乱不断的南边,偏偏是最和平的“东边”。
他甚至想过要赶快闯祸,就可以被调到前线去,但威塔神殿的长官却威胁他:“你要是闯了什么祸,就让你去带兵训练。,’要他每天跟“毛头小子”耍弄剑招,那日子会比现在更难过。
所以他现在也只能乖乖等待,只要在本国的朋友升官,应该就会把贝里耶召回去。
正当贝里耶敷衍地看着暴跳加雷的里卡德时,办公室的门响起敲门声。
开门出现的,是身为部属的年轻骑士——
“打扰了,团长。威塔神殿有信来,是由使者送来的。”
骑士在极力不去看副团长里卡德的情况下递出了信。与现在的里卡德视线相交,确实并非明智的选择。
“喔!辛苦了。”
贝里耶从骑士手中接过信,信封上的蜡油封箴,确实印有威塔神殿的徽章。
贝里耶粗手粗脚地撕破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
他傲慢地仰躺在椅子上,冷眼读着信。
过了一会儿,他在椅子上更新坐好。
两次、三次,他反覆地确认着信的内容。
里卡德对他的样子投以奇异的眼光。
贝里耶让年轻骑士退下后,对副团长微微一笑。
“什么事啊?这么可怕。团长你这种笑法,会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呢!”
里卡德以惊讶的表情说道。贝里耶笑得更开怀了:“里卡德,这
几天会有有意思的事发生哦!说不定会有我们出马的机会。这‘似
乎’更像是任务呢!”
贝里耶以蠢蠢欲动的声调低声说道。
野兽的休息时间,似乎终于要结束了.
在接近圣祭的早晨,佛尔南神殿比平常更加强了戒备。
施疗师库娜从二楼的窗户俯视着在大门待命的卫兵,悄悄地叹
了口气。
她很清楚为什么要戒备——
那是因为昨晚逃出去的少女,预定中午前要回来。
库娜身为施疗师,受命诊察她的身体有无异常,并视情况治疗
伤处。
她在昨晚有那么一段短暂的时间,成了少女的人质。
神殿方面似乎不太想让世人知道少女的事,为了让知道的人数
降到最低,才选择已经清楚情况的库娜担任她的施疗师。
眼下门口的卫兵们有了动作,接近中午的当下,沉重的铁门完
开启,自前方出现了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