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都这么说了,曾信实也只有老老实实地听话,当下再不问三问四,只是乖乖地靠在奶奶床前,用自己稚嫩的小手默默地给奶奶提供力量。
打完吊针,刘桂花就想挣扎着下地回家,曾百业兄弟脸色一变,赶紧拦住,苦口婆心,你一言我一语地劝了好半天,总算让刘桂花答应在这里住上一晚,由大儿子和大孙子一起陪着。
虽然乡下蚊子多,卫生所里也没有蚊帐,但有曾信实在,这一晚上,三个人倒是睡得挺安稳,第二天清晨早早就醒来了,赶紧坐上乡里的直达班车,直接回到黄雨市。
如今刚刚放暑假,曾百业的岳母,昨天下午就收到消息的许海燕一早就来到省地质研究院的女婿家中,看着亲家母那异常憔悴,毫无一丝血色的脸,她嘴上便是无尽的唏嘘。
把曾信实托付给岳母,曾百业夫妻搀扶着仍显得十分虚弱的刘桂花一起去了黄雨市人民医院。而这一去就是一整天,直到下午四点多,夫妻俩才脸色沉重地回到家。
没看到奶奶的身影,正靠在外婆怀里的曾信实立刻紧张起来,跑到妈妈跟前抬头就问:“妈妈,奶奶呢?奶奶怎么不回来?”
曾百业无意识地看了儿子一眼,没有说话,但曾信实分明见到那一眼里所表达的深深的自责、内疚、后悔、悲伤和愁苦。
他的心顿时一下子就悬上了半空。
第七章 搏,还是不搏?
见女婿的眉头紧锁,脸色极其难看,女儿也是忧心冲冲,许海燕就心里一沉:难道亲家母的病真的很严重?
不等她问,罗心睛强自地挤出点笑容,低头看着儿子:“石头,奶奶的病比较麻烦,要在医院里住一阵子。你要是想奶奶,等会儿爸爸就带你去看她!”她再抬起头:“妈,家里应该没有菜了吧,要不我们去外面吃,顺便也叫上爸爸?”
多年的母女,许海燕自然是理解了女儿的意思,看来这次亲家母的病是非常麻烦,要找老头子商量下了。她赶紧打了个电话通知老伴。
三个成年人三言两语就决定了晚上的安排,也没有人去问曾信实的意见。在他们看来,儿子(孙子)虽然是自小聪明懂事,但始终还是个没有上学的孩子,大人的事情就算是捅破了天,也不用他来操心,只把曾信实心里郁闷得没话说——到现在,也没有人告诉他,奶奶倒底怎么样,病什么时候能好啊!
晚餐说是在外面吃,实际上只是就近找了家熟悉的家常菜馆,曾信实的外公罗浩然很快就赶到,眼看着菜还没有上齐,曾百业很低落地将母亲今天去医院的检查结果说了出来。
刘桂花的身体状况很不乐观。
仪器的检察结果,是肝区肿大,胆蘘里有结石,脾脏晚期病变,心肌也有衰弱的迹象。给她看病的是人民医院一个挺特别的主任医师,不单在西医方面有着丰富的临床经验,对中医学上也研究过一段时间,在详细地问过了刘桂花近年来的生活习惯之后,医师很明确地找出了病因。
说到底,还是因为四年前被毒蛇咬伤后没有注意调养才造成今天的结果。
被那条毒蛇咬了一口之后,刘桂花已存了拼命的心思,浑身劲都使上了,所以毒性在血液里发作得非常快,手上和脸上都肿起来了,人也晕了过去,虽然是及时地吃了解毒的蛇胆,又用了些本地的草药来拨毒,毒是部从体内清除出去了,但是,后续的疗养却没有跟上。
这毒虽然是解了,但之前的破坏力还存在,刘桂花身体的生理机能都受到严重的损伤,又流了许多血,自然是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吃点补血气的东西,多多休息,少做点体力活才能慢慢地恢复健康。
而实际上呢?她只在床上歇了三天就下地操作农活,兼管看顾曾信实。后来曾信实稍大一点了,曾信侠又出生了,依着乡下的习惯,带孩子的任务还是由她来管,再加上后来给老三操办喜事时的劳心劳力,这么几年下来,她就没有真真正正地放开心怀好好休息过。她又不是超人,哪里压得住?这不,时间长了,日积月累的,到现在部爆发出来了!
原因虽然是找到了,但是医治的办法却不好办,棘手得很。
首先,必须马上住院治疗,中医西医双管齐下,先恢复肝和脾脏的正常运作,因为肝的作用是解毒,脾脏的作用是免疫,把这两大块控制住了,才能进行后面的疗程。毕竟,不管中药还是西药,是药就有三分毒!而依照刘桂花目前的状态来看,这个过程至少也需要半年的时间。
等这两大器官基本恢复正常之后,刘桂花自身的调节系统也会发挥一定的作用,那胆里的小结石说不准就会自然地排出来。
然后,才能用一些固本培元的贵重药材,如人参,灵芝、当归之类的,给她补补血气。在此期间,什么重活都不能干,心情还要保持愉悦,不能有什么思想压力。
如此调理上两三年,刘桂花的身体才有可能恢复到四年前的健康状态,也才有可能活到看孙子也成家立业,从而四世同堂。
当然,这治疗的时间愈长,所花费的费用也就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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