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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别馆,幽寂走入客厅,兰莹刚用完膳,正让婢女们将饭菜撤走。
见那些菜肴几乎都没怎么动过,他问:“怎么吃得这么少?”
兰莹淡淡一笑,柔声道:“最近都没什么胃口,吃不下。”
幽寂扶住她肩头:“是不是病了?本宫替找御医来瞧瞧。”
“不用了殿下。”兰莹覆住他手背,“我在这里陪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怕他们传出去,被皇后娘娘听到……”
幽寂有些不悦:“被她听到又如何?本宫就等着和母后摊牌呢。”
兰莹温婉地拉着他坐在身边,心平气和地说道:“殿下,此事不宜冲动,我毕竟是私定终身,有损殿下贤名,不仅皇后娘娘会生气,陛下也会责怪太子殿下。”
要不是她像这样,一直劝着他,他早就进宫请婚了。
幽寂心疼地望她:“那本宫就一直这样隐瞒着,让受委屈?”
“可兰儿不觉得委屈啊。”兰莹秋水盈盈,满眼盛着幸福,“能在这里与太子过些清静的小日子,已是天大的福分了,兰儿不敢奢求更多。”
幽寂展颜,轻柔抚她鬓边:“这与世无争的性子,本宫真是喜欢。”
兰莹羞怯低眉:“兰儿有幸承殿下恩泽,这颗心早就给了殿下。兰儿之前便说过了,即便不能为妃,无法长久陪伴殿下身边,我也会为殿下守身如玉。”
幽寂目光缱绻,试问这样暖人肺腑的话,哪个男人听了不感动?
看过她之后,幽寂便出门巡视城墙去了。
为了打发时间,兰莹独自在花园雨亭里作画,画着一幅幽寂的肖像。
她一笔一笔描摹,画得神韵极佳。画中人栩栩如生,她看着,深深陶醉,不自觉扬起嘴角。
一名侍女走了上来:“上官小姐,馆中来了贵客,想要见您。”
兰莹停笔,心下觉得奇怪:“贵客?什么贵客?”
某人踏风而来:“不知道我在眼里,算不算得上贵客?”
兰莹回头,看清那人后,结结实实地怔住了。
“幽梦……”她嘴唇发颤,“怎么会来这?”
“当然不希望我来了。”
幽梦从容步入雨亭,扫了眼桌上的画作,脸上极尽冷漠。
“我来,便会看到不为人知的一面。”
兰莹忍着窘迫,轻声吩咐侍女:“先下去吧。”
侍女冲她二人屈膝福了一福,退下了。
兰莹不太敢和幽梦对视:“既然都看到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多日前便已来过一次,看到和我长皇兄在一起。”幽梦捕捉到兰莹一怔,她继续说道,“当时我没急着见,因为我不想当着皇兄的面给难堪,而且那时世子在被城里传谣言,我需赶紧解决他那边的麻烦。”
漓风的事,兰莹多少也听到一些,她默不作声。
趁着世子的事暂且告一段落,幽梦今日特地找了个太子不在的时机,来看看她的好姐妹。
“我以为那日我看到们在一起,只是偶然。我由着,想看看何时回府。”幽梦微顿,冷涩涩地一笑,“可我想不到,这些日子,竟然寸步不曾离开这里。”
兰莹颓然垂眸:“是,就像说的这样,我一直都住在这。”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幽梦冷冽凝视她问。
“我知道。”兰莹转过身来,坚定地看她,“我心甘情愿留在这,陪我所爱的人。”
幽梦想笑笑不出,不知该给什么表情:“所以就可以欺骗自己的叔婶,骗他们在我府上,同时连我也骗?”
兰莹愧疚地垂首:“对不起。”
“婶娘问我的时候,我替瞒住了,我没有告诉她,不戳穿的谎言是因为我怕她担心。”幽梦看她这样,感到心寒,“他们是最重要的亲人,他们如此相信,就是这么报答他们的?”
她说:“我知道骗他们是不对,我有想过,回去以后向他们坦白。”
“那我呢?”
兰莹狠狠发怔,抬起一汪忧郁的秋水。
“有想过向我坦白么?”幽梦心口堵着,“我也是多么信任啊?我那么看重,倘若不是我自己发现,是不是打算一辈子瞒着我?”
兰莹也不好受:“不愿我和太子在一起,逼不得已,我也只能如此了。”
“太自私了!”幽梦加重了声,想要骂醒她,“不管叔父婶娘能否承受,利用我们对的信任,为了一点儿女私情,就做出如此出格的事?连自己的清誉也不要了!”
“我出格?”兰莹心有不服,敏感地瞟向她,“那我们比起来,究竟谁更出格呢?”
被她这一问,幽梦僵在了当场。
“所有人都能指责我做得有多荒唐,可幽梦这么说我,站得住脚么?”
幽梦不敢相信地望着她,感觉自己像被人泼了一桶冷水,从头寒到了脚心:“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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