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个男人有一身本事,却从没见过他施展,他平时散漫惯了,就喜欢在城中各个地方飞檐走壁,听一听各处的八卦消息,然后说给府上的丫鬟,把她们逗得咯咯直笑。
总之不管怎么看,卢君晟都觉得他不过是个稍微有些本事的登徒子罢了,所以一直不怎么喜欢这个人。
“温厉带着皇上来燕京啊。”晋孝之把双手放在头后面抱着头,漫不经心的说。
“还能怎么看?天启城破之际温厉率领皇城的虎贲,禁军护送着陛下出城,然后来到燕京,燕京是中州相对安,也距离天启比较近的地方。”
晋孝之愣了愣,说,“也许吧?但我总觉得背后肯定大有文章。”
“还能有什么文章?”卢君晟没好气的说,“难不成皇上还是假的?”
“这事情说不准啊。”晋孝之说完,又跳上房檐,消失了。
卢君晟看着晋孝之离开的方向皱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忽然,他脸色一变,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行走的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他回到州牧府,走进书房关上房门,提笔写下一封信,信上不过寥寥几字,他却写了半天。终于,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他推门走出来,然后唤来管家,对着他耳语几句,管家点了点头,小跑着离开了,卢君晟这才出了州牧府,准备去为新的太清宫的修建做一些工作。
......
帝都,天启城。
天明宮的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浓烟把整个皇城都遮住了,它最后倒塌的时候像是龙之坠天,而皇帝收集在里面的珍宝大多也被烧毁砸碎了,拓拔炎站在天明宫的废墟前久久沉默着,直到士兵从废墟里刨出一具被烧的不成人形的尸体,尸体身上完好无损的龙袍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龙袍上不过是沾染了些灰尘,还有些地方被熏黑。
“把他带去他家的祖坟里埋了吧。”拓拔炎瞟了一眼那具丑陋的尸体,不愿再多看一样,转身就要离开。
“将军,”他身后的士兵忽然叫他,“他家的祖坟在哪啊?”
“皇帝的祖坟你说呢?”拓拔炎白了一眼那个士兵,“另外把他身上的龙袍给我扒下来,我将来有用处,你们埋他的时候记得给他弄些陪葬品,不然一个皇帝多寒酸?”
“上哪去找给皇帝的陪葬品啊?”士兵哭丧着脸。
“你身后那堆废墟里多找找,里面多得是,”拓拔炎大笑,“不过找些破烂就行了,好的那些得拿来给我!老子还得拿那些东西给你们发军饷呢。”
......
天福十一年,九月,司州,河内郡。
“相公,明天就是上交赋税的日子了,该怎么办啊。”昏暗的烛光面前,面瘦肌黄的妇人一脸愁容,她盯着烛火看一会,又转头看着自己的相公,如此一直反复,她的手一直紧紧的攥着,紧张的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皮肤黝黑的男人坐在角落里,妇人看不清他的脸,男人开口,轻声安慰,“没事的,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你好好休息就行了。”
男人一直坐在自己的那个位置上,直到女人睡熟,他才起身,轻轻推开门出去了,离开之前还不忘关上门。
门外早有几个跟他一样皮肤黝黑的庄稼汉子等在外面,看到男人出来,几个人中最魁梧的那个给他递过来一把锄头,“来了啊。”
“嗯,来了。”男人接过锄头,冷冷的说。
“走吧。”领头的男人转过身走出了这个矮小的院墙,在院墙外,还有千百个跟他们一样的庄稼汉子正手握各式“武器”等着他们。
“走吧。”领头的男人又说,这次,他是对着周围的所有人。
夜幕下,这群由庄稼汉子,以及大多数吃不饱饭的人组成的队伍开始无声的行进,每一步,他们都狠狠的踏在地上,好像这样就能把心底的那个枷锁彻底毁掉。谁也不知道,为了做出今夜这件事情,他们的内心到底煎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但现在都不重要了,踏上了这条路,就再也不能回头。
浩浩荡荡的人海,他们的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郡守府,领头的男人现在还记得,那个人渣郡守,因为别人交不出足够的粮食,就把那家的男人活活打死了,那个男人的女儿正抱着父亲的尸体哭得死去活来,郡守看她还有些姿色,被强行抓进了郡守府做了所谓的丫鬟。
前面就是郡守府了,这些早已摸清了郡守府值夜的规矩,每夜一换,每次门外两人,门内两人。此刻门外值夜的家丁正靠在两边的柱子上打瞌睡,其中一个的口水在嘴边足足挂了一尺长。领头男人身边的几个人一拥而上,把那两个家丁按倒在地上,捂着他们的嘴不让他们说话,领头男人径直走到郡守府大门口,用力扣响门上的铜环,一连扣了几次,才有人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开门的家丁打着哈欠问,“谁啊?”
说完这句话开门的家丁才不耐烦的抬起头,目光触及站在门外那一双双黑色眼睛的时候,他忽然愣住了,然后下意识的就要关门,但还是晚了一步,有人用锄头把把门抵住了,几个人用力强行推开门,把开门的家丁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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