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中兴,沈卢以及北地边境的霍军、段宁等青壮将领都是六艺书院出生,便是我朝各处机要文官,中书舍人江南钦、太学院祭酒张楠枫,这还不算初入官场的新人,以及与我等同一辈的老人,比如一直镇守北方的镇北将军许北安,老将军当年也在六艺书院学艺,如此说来,这六艺书院为我南诏输送的国之栋梁,可以说是文武贤才遍地开花。”
宋衍略微有些尴尬,巧妙地端起面前香茗打岔道:
“春天时送进宫的镜湖春萌,以前朕不懂品茶,现在喝起来的确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不过李大人所言,朕心领受了,六艺书院自然不是寻常江湖宗门,张圣先师所创立的六艺术书院,无论文武皆是天下人心中向往之所,朕自然是敬重万分,不然也不会同意太后娘娘前去观礼,只是朕想着一碗水端平,皆时太学院主办的春闱,太后娘娘总不好接连操劳,所以朕得做出表率。”
李建安点了点头,端起茶盏,陪着皇帝饮了一口这南诏文人倍为推崇的镜湖春萌,春萌茶香以清新绵长为本,极品的还带有浓郁的甘甜,因此又有唇齿余香有余味的说法,只是李建安向来简朴惯了,对这些奢侈的东西不懂品鉴,只觉得这茶香不过如此,还不如自己家里三两一斤的金骏眉好喝,他抬头向沉默不语的皇帝告罪离开。
其独自大步走在前方,身后自然有年轻的宫人跟着。
就在快出宣华门时只见迎面而来那人,可不就是左仆射刘坦之,那刘坦之也老远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急忙走上前拱手道:
“李大人也来了?”
李建安蹙眉道:
“怎么,陛下也宣你进宫了?”
刘坦之点了点头道:“可不是,昨日里整个门下省官员都被皇帝召见了个遍,就连告病在家的贾侍中都来了,你说我这一大早就提心吊胆的,不知李大人陛下召见究竟所谓何事。”
李建安觉得有些好笑,说道:
“陛下估计是刚继承大统想挨个见见我们这些老臣吧,看看我们有没有倚老卖老。”
“似我等老臣只有为皇家鞠躬尽瘁的份,哪敢啊,哪敢啊,刘坦之便不打搅李大人,这就告辞了,告辞。”
李建安转身望着刘坦之的背影自言自语地道:
“只听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成想这皇帝也一样,不知这次会烧死谁。”
.......
六艺山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随着那些连数部都没进的人退下人后更是如此,鹌鹑惦着脚四处张望,到处询问,直到没有发现李长青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她好奇地望着那骤然腾起浓浓山雾的半山腰,想来那就是书房的所在位置了,她摇了摇头不知六艺书院的人为什么要将教授六艺的各处取名为部,一点不文雅。
离人群稍远的“数道”亭内,几个宫人将点燃的火炉摆在亭中,前后左右各摆上一个,黄铜制成的暖炉散发着热流,令整个亭子温暖如春。
太后命人在凉亭石桌上摆上各类吃食,笑着冲在场众人道:
“只第一个数部,便让这么多考生败下阵来?”
礼部尚书郭前赛是一个六十余岁的老人,只是却生的面色红润,看不出年岁,他点了点头道:
“娘娘有所不知,这六艺书院啊,每年的论题都不一样,每年的方式也都有变化,所以考生不知道该如何准备,这才是最难的地方。”
太后点了点头,一旁满头须发的鸿儒老者笑着道:
“是啊,当年我们考六艺书院那会,少年心中意风发,哪里知道会是这么难的,不过好在先师垂怜,总算让我进了书院,这才有老朽今日成就。”
太后娘娘,见老者发话,赶忙温和道:
“寒翁乃是南诏文坛泰斗,若是连寒翁都考不出来,那我都不知道谁能考上了。”
寒翁摆了摆手道:“什么泰斗啊,当年那时候我成绩是最末的,至于后来出世实在是因为院中的师哥们只想在山中做学问,不愿出罢了,我当时年幼受了几个师兄鼓动,也就出山了,唉,现在想想,还是当年在山中的日子最惬意啊。”
寒翁说罢,转身看着半山腰出,那里的雾散了。
......
穿过书房的横门,便能看见“杏坛”在半山腰的斜坡上,杏坛之所以为称为杏坛,原因在于,用作教授弟子的房舍旁生长着一棵数百年历史的杏树,杏坛的造型扁平而斜长,穿过门廊,便是一张张简单的书桌,举目望去,可容纳数百人。
杏坛外的草甸上,厚厚的野草早已泛黄,只等春风再将绿意唤醒。
李长青等考生站在横门前,盯着一张长约丈许的宣纸,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大的宣纸,而且山风吹拂之下,宣纸只会变成碎纸。
杨源最是沉不住气,老远看着“宣纸”道:
“不知道又在故弄什么玄虚,挂着张羊皮纸在上头又是为了什么。”
李长青微微蹙眉,笑着摇了摇头道:
“只要不是数部那样的答题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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