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梁国对芸娘而未必不是件好事。
毕竟现在梁国主耽于美色,朝中各派势力错综复杂,一盘散沙,正是一个人适应朝堂和政治最好的学堂。
若她此行真能有所领悟,说不定日后可以跳出女子必须依附男人才能成功的世俗囹圄,真正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成就来。
干净而充斥着淡淡花香的室内,宝珠在为郡主轻轻打着蒲扇,两个女孩对坐,虽然无话,气氛却意外和谐。
芸娘轻笑,拢了拢鬓角碎发,抬头看着李容与的眼睛,“还有三日,我就要走了,今天只怕是最后一次来你这儿了。”
李容与也微笑回望她,“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最好是这样。”芸娘冲她抬了抬下巴。
忽然想起什么,起身离开了座位,走进里室。
秦榔儿正躺在那里,到目前依然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芸娘知道秦榔儿前几日为保护魏王身受重伤,也知道皇帝听说此事后大为感动,赐了不少治疗内伤和外伤的灵丹圣品,还遣了宫里御医全部来为其诊病,命令他们务必将人救回来。
芸娘轻轻坐在秦榔儿的床侧,细致替他掖了掖被角。
昏迷这么多些时日,秦榔儿照之前似乎更消瘦了。
李容与此时也走进来,站在她身后,轻声道,“太医说他伤重过度,身体状况目前还不足以支撑他苏醒。”
见芸娘脸色隐隐有担忧浮现,又忙宽慰,“不过不用担心。皇上赐了不少疗伤圣品,每日都有人熬成汤药喂他吃下,如今气色已在慢慢变好了。”
芸娘点点头,忽然叹了口气,几分惆怅。
“其实在那件事之后,他曾来找过我。”
她声音有些闷闷,“说他这条命是我哥哥给的,所以他愿意从此替代哥哥做我的亲人。”
秦榔儿和她都是孤儿,认成姐弟,彼此有个亲人作为依托,其实很好。
“但是我当时没有同意。”
芸娘垂下眼,遮住眼底的难过,“倘若他醒,请你替我转告他一句话:姐姐出嫁,身为弟弟都是要送亲的,他既没有做到送亲,至少等我回来的时候,要亲自接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