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来迎。
陈丞相哪里知道,江伯启为了给陈丞相留下个好印象,正着急着套一件最得体的衣裳,选一条最上得了台面的玉珏,哪里能这么快就跑过来迎客?
反而是温孤齐趁着所有人都手慢脚乱的时候,到了庭中,见了陈丞相,先大大方方行了一礼,不惊不惧,
“丞相大人此来突然,未能远迎,实属做主人的不是,还请大人见谅。”
温孤齐对着陈丞相的态度毫不意外也不大惊失色,更不哆哆嗦嗦毫无礼态。
和这满院的婢子比起来,更显得大方从容。
陈丞相本就是温孤齐相熟的长辈,见了亲切的表舅,又如何会像江府的其他人一样又惊又惧?
而旁人就没这种气度了,惊惧害怕者有之,好奇张望有之。
和庭中其他人这么一对比,陈丞相无来由就对这庭中站着的落落大方的少女有了几分好感。
陈丞相道,
“姑娘是这府邸的主人?”
温孤齐伸手,做了一个邀他入堂的动作,
“家父正忙,为不叫客人久等,失了礼数,故让小女先来待客。其中失礼,还请大人宽恕则个。”
陈丞相听了这得体的话,看眼前少女不过及笄的模样,也能这般独当一面,颇觉眼前门庭不一般。
仔细一回想,这家门前挂着的匾额,貌似是江府?
难不成是江家的旁室?
如此一想,陈丞相便愈发对温孤齐更有好感。
果然是江家的人,哪怕年岁这样小的姑娘,面对了生客也是落落大方,从容淡定。
陈丞相单刀直入,不绕弯子,
“其实今日前来也是有缘故的,不知方才是否是府上放了紫烟花?”
温孤齐从容道,
“是。”
“这么说,贵人是循那烟花而来?”
陈丞相面容沉稳,
“确实如此,不知贵府是从何处得了那紫烟花?”
温孤齐语气不急不缓,
“其实说来也有愧,那烟花是悬一匹马身上的,今日小女出行,这匹马便跟紧了小女,横冲直撞的,好不吓坏了路人,却不知为何,那马偏偏对小女温顺,为不惊扰百姓,只能将马先领回府中,不让它妄伤了路人。”
小厮哆哆嗦嗦地将茶端上来。
温孤齐继续道,
“那马通身如血,腿长声阔,俊美十分,一见便知价值不菲,想是千金之马,虽那马对小女十分依赖温顺,小女却不敢自专他人之物。”
“本想张贴告示寻马,但见马身上有一个烟花铳,小女想着,或许是主人家放在马身上的,说不定这烟花一放,主人便能循着来了。”
温孤齐浅笑,愈发显得得体有礼,
“果然,主人如今便寻来了。”
陈丞相听了这番话,算是心里了解了这“始末”。
更对眼前少女有好感。
他的食指放在扶手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丹砂的价值,何止是价镒千金?
大昭之中,恐怕都再找不到一匹这样成色的骏马了。
只要是识马的,都恨不得上来摸一摸看一看。若是能够据为己有,更是欢喜非常。
眼前这少女能识其品貌非凡,还愿意归还,这就十分难得了。
而且领回府中也不是因为识其品貌,猜其主人非富即贵,想借还马一事攀龙附凤,而是因为怕丹砂在坊间伤人。
这份良善心思,十分难得。
陈丞相不由得赞叹道,
“姑娘当真是仁心,初初丢失此马时,本官也曾坐立不安,生怕它性情暴烈以至于坊市间伤人。幸逢姑娘,及时止祸。没让它引出惨剧来。”
温孤齐定定地看着陈丞相,带着几分得体的笑意,
“仁者,天下之结,不仅是圣人之道,亦是普通人该尽力做的,这不过是一千个人遇见,一千个有能力的人都会去做的事情罢了。我实在不敢邀功。”
“而这匹马在街上独独顺从于我,旁人无解,自然就该由我来做这件事。”
温孤齐说这句话的时候,眉目舒展大方,丝毫不见刻意,俨然是心胸有所成,顺意而言。
陈丞相没想到眼前的少女竟然能说出这样的道理来,颇有些意外。
“听你这番见解,是读过孟子?”
温孤齐谦虚道,
“确实略有粗读,只是不堪考校,班门弄斧罢了。”
听了这话,陈丞相愈发对眼前衣着简单的少女刮目相看了。
年纪虽小,谈吐间气度却这般不凡。
果然是江家人,哪怕是旁支也是被教导得性情高洁。
这是陈丞相却不知眼前的人,便是他平日里最欣赏的子侄,一样的灵魂,换了个壳子,眼界见识还是一样的。
而且最是知道他欣赏什么样的人才,喜欢听见什么话,又怎么会说不出叫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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