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苏红沫。
李大帅新娶的十四姨太是苏红沫?
那天李大帅在醉清风选花魁,他跟安北也在,只不过他忙着喝酒,没有注意看台上的女人,后来看见江珍珠,眼里只有打扮俊朗的女人,再也容不下其他。
“红沫,你怎么成了李大帅的姨太太?”
唐石景回想在新兴码头时,她对母亲的照顾,念了旧情,朗声问道。
苏红沫咬着唇,似有万语千言,又似有万般无奈,半天才问了句:“石景哥,这个女学生是你什么人?”
江珍珠默默看她表演不说话,苏红沫脸上的表情真是精彩,她应该拜师白渊学唱戏,一定会红遍海城,或者像夏莲颖进军电影圈。
想到百悦门,江珍珠心下一动,三年后百悦门低价转让给了唐石景,唐石景降低门槛,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可以进去,只要有几块大洋,就能搂着心爱的姑娘跳舞。
思及此,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抢先唐石景一步,盘下百悦门。
唐石景看向若有所思的江珍珠,懒懒的介绍道:“你们见过,她是小黑。”
江珍珠听到这个称呼,顿时回想自己变黑的那两天,那应该是人生中最快乐也是最难过的两天。
跟唐石景住在一起,夜晚同床共枕,也不担心被人说闲话。新兴码头那地方,没有人会关注江珍珠。
苏红沫惊讶的捂着嘴,想起江珍珠对她说的那些恶毒的花,实在不敢相信她会变美。
她心有不甘,嘲讽的问:“石景哥,小黑不是丑八怪么?眼前这个大美女,怎么可能是小黑。”
苏红沫今天穿一件大红色旗袍,外面罩着一件雪白的薄绒外套,一双红色高跟鞋,一身红红火火的打扮,喜庆又刺眼。
江珍珠鄙夷的移开眼,没有搭理她,前世被她鞭打的痛滋味,真想十倍百倍奉还她。
“红沫,你还没有回答,怎么成了大帅的姨太太?被逼还是自愿的?”
唐石景不想在讨论江珍珠,女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了就来气。
“石景哥,我是被逼无奈的,我爹忽然得了疾病,急需用钱,哥哥便把我卖到了醉清风。”
苏红沫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是盛气凌人的模样,此时委屈又可怜,江珍珠没眼看,调头去了窗边。
眼眶泛红的苏红沫,泪眼朦胧的看着唐石景,一身黑色华丽锦衣,周身散发出的男人味,比以前更迷人。
好久不见,再见面,他变得更好看了。
每晚把李大帅当成他,真是辱没了他的容貌,可是能有什么办法,李大帅有的是金条。
唐石景再穿得人模人样,也不过是个穷小子。
唐石景一直在想事情,并没有听见刚刚的吵闹,看楚楚可怜的苏红沫,越发觉得李大帅非死不可。
海城大佬包养十几岁的姨太太也是常有的事,可是苏红沫终究是他的邻居,还照顾过母亲,不能眼睁睁看她受苦。
“放心,我会救你。”
苏红沫听后,假意抹着眼泪,心下却想,谁要你救,救了我又得重回受苦的日子,谁愿意啊。
大富大贵的日子,谁不喜欢?
“石景哥,大帅权势滔天,你不必为了我跟他过不去。我已经是他的人,只当我命苦,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我已经被他会了清白,就算你把我救出来,也没有人愿意再要我。”
苏红沫隐去心中的真实想法,抽抽搭搭的说着,一双勾人的丹凤眼,凝视脚上的红色高跟鞋。
江珍珠听不下去,站在窗边冷冷的嘲讽:“被逼无奈?你吃穿用度都是花李大帅的钱,刚才说给我十根金条,让我把房间让出来。也没见你被逼无奈啊?”
唐石景才反应过来,苏红沫是闯进来的,这哪里是乖巧女人能做的事。
江珍珠一点拨,他看苏红沫的眼神立刻变了,眼里的怜惜消失,平静如水的眸子盯着苏红沫打量起来。
苏红沫被江珍珠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低着头不敢看唐石景,该死的女人,又坏她的好事,真该让大帅把她剁了喂狗。
“石景哥,我从小听戏都是站在戏园子外面听的,那时候我就发誓,将来总有一天要坐进最大最豪华的雅间听戏。大帅正是图新鲜的时候,对我百依百顺,方才让我来兰苑听戏,我想着小时候的梦,只想进到雅间来,并不知道你在里面,早知道你在里面,我一定不敢打扰你。”
苏红沫脸颊上挂着两行清泪,半天没哭出声,哽咽得不成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