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
鬽魔倒下,火狼群立时陷入了混乱。大多数的火狼只不过是因为鬽魔的位阶更高,被强行召唤过来。此时立刻一哄而散,整个山谷里,都是来回奔跑没头苍蝇一般的火狼。
马超和他的小队看到机会,一跃而出,举着自动步枪冲了过去,火舌之下,火狼哀嚎着倒下。
一阵猛冲之后,看到火狼尽散,战士都松了口气,就连马超也觉得自己绷紧的神经松驰下来。这三天来,小队中所有的战士都是在死亡的阴影下煎熬着,身体上虽然放松,精神上却是极度紧张。
满地残尸,血腥味扑鼻而至,让马超有些熏染欲醉。
马超扭头,看着不远处鬽魔的残躯,眼眸中闪过一丝贪婪。但他终究明白,在那把狙击枪的面前,偷窃对方的战利品是最不明智的做法。
虽然这个荒原是如此的贫瘠,生活是如此的糟糕,可若是能够活着,仍然没有什么人愿意选择死亡。
临近黄昏时分,对面的山坡上仍旧没有人影。很显然,对方是在等待马超先行离开。当战斗结束的时候,就是战利品争夺的开始。
马超说不上是一个好人,但却是一个看得清形势的人。
他带着自己的佣兵小队很快离开,将火狼的耳朵割下来带走。马超向枪声响起的地方拱了拱手,行了个不正经的军礼,然后带着狼耳朵离开。
又过了很久,待月色降临的时候,那山脊上方才出现了一个身影,黄褐色的罩头斗蓬使他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而他背后那枝几乎与他身高等长的步枪看来就是连续两枪狙杀鬽魔的凶器。山谷中此时多了几只火狼正在啃食自己同伴的尸体,见到活人立刻咆哮着冲了上去,随着几声巨大的枪声,几头火狼登时毫无悬念地栽倒在地,不住哀鸣、抽搐着,再也没有爬起来的能力。
那个人来到鬽魔的身边,掏出一把尖刀出来,将鬽魔的尸体完全,现场一度十分血腥,但过了片刻,那人便从狼头中取出了一个昏黄色的晶体,晶体上沾着鬽魔的脑浆,那人丝毫不嫌弃的在鬽魔的皮毛上擦干净,然后对着月色照耀起来。
在月色之下,那昏黄的晶体正有一个小小的鬽魔在其中游荡。这人咧嘴无声而笑,看口型正是五个字,“我这是要发啊。”
在月色之下,他的容貌也终究显露出来。这是一个二十多的年轻人,鼻梁高挺,眼眸深沉,五官很是立体,一头黑色短发,仿佛剑一般挺立着。
“卖掉这块晶体,我存下的钱总算够买一张船票。三年了,我总算是存够了钱。那东方的温暖大陆中,真的有人会免费的传授无双绝技吗?”
“倾城武馆,到底是欺世盗名的骗子,还是天下有志者的圣地,我定要亲眼去看一看。”刚说完,便见荒原远方,陡然浓烟滚滚,炽热的岩浆冲天而起,在地表上快速的坠落凝固。这可怕的一幕竟丝毫没有惊吓到这个枪手。
他神色平静,就像是看到了一起自行车摔倒的车祸般稀松平常。
这里是绝望荒原,是火元世界以及黄泉一起影响的一块大陆,在这里,死亡是常态,活着才是绝望。
而在这片无尽的绝望中,倾城武馆的消息在这里流传,成了这些人们口中最后的希望之地。
在回去的路上,马超一行人有些沉默。
他们固然是胜利归来,尤其是马超还带回了鬽魔的消息,绝对可以在工会中获得一笔不小的酬劳。
可此时,他们没有兴趣谈什么酬劳,甚至连那个救了他们的年轻人也没有人谈论。在这片沉默中,钱伯英抱着狙击枪,垂着头,忽然问道:“前往中土的船票是多少钱来着?”
“一万八千块金币,也就是一百八十块小黄鱼。老钱,你存够了多少了?”
钱伯英苦笑一声,摇了摇手中的狙击枪,道:“我的老婆本都花掉,才买了这把枪。如今它就是我的老婆。至于存款,哎……”
提起存款,所有人都唉声叹气起来,声讨这云鲸飞船公司简直是黑心商人的典范。一张船票而已,居然要他们存十年的钱才够。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片荒原被四面八方的海洋团团围住,要想离开,或者走水路,或者走空中。可是无论哪一条都是九死一生。
在海洋内,有可怕的巨兽,动则兴风作浪,摧毁船只。几乎没有人愿意坐船出海,自杀的除外。
而在空中,照样不安全,可已经比海上要好无数倍。
于是,这门独家生意就被云鲸飞船公司垄断了。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垄断形成,那就是无耻的荷包摧毁机器。
无数的人打一辈子的工,都不够一张船票钱。但这偏偏又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在希望与绝望之间,众生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