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凤英接来西北,是不是一切都还好着呢。
入殓埋葬。
场里几个懂丧葬的老人说:“这么年轻,就走了,不吉利,说是要拿麻绳困一下。”
此刻天已经黑了,到那里去找麻绳。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句,我这有个橡皮筋。
就这么捆着了。
整个入殓的过程中,志胜都是木讷的。
他甚至跳入坑中,接过凤英的棺木,将她每个角方位都对好,久久的呆在坑里不想上来。
后来还是四五个小伙子,给硬拉了上来。
看着在凤英的棺木上扬上第一铲泥土的瞬间,看见凤英被埋葬的那一瞬间。
志胜嚎啕大哭。
直到嗓子全哑,再也说不出话来。
怎么,她的生命就这么结束了?
天空中,整个身边到处都是凤英的面庞。
她似还是个小姑娘一般的微笑。
还是那么粗壮的两只大辫子。
甚至还有她在排球场上拼搏的痕迹。
为什么一个人的轨迹就变成了这埋入坟墓的一口棺材。
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他不愿意相信,也不想承认。
凤英就这么走了。
“如果当年他不娶她,如果当年她去了省里的排球队,做一个运动员不也很好么?”
只是这个世界没有后悔的东西。
关于凤英,她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女孩儿。
父母家境殷实,家里子女本是多,旧社会时期医疗条件太差,用外公的话说却都是个薄命的,就存了大姐和自己。
一头一尾两个。
姐姐比她大上24岁。
最后一个幺女,父母宠的很。
本想着留在身边,再讨个上门女婿,这一辈子殷实的家也算是安心了。
在江南她本是富户,一切的不幸从土匪绑了凤英的哥哥开始。
为了凑够2万块大洋,外公变卖了田产,掏空了最后一滴血汗钱。
然而这并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等到换回孩子的时候,孩子已经没有气息。
这便是凤英从未见过的哥哥的命运。
有几年,外婆苦的很。
坐在家门口,无话,只是见着孩子便会泪流满面。
外公担心不让她再见附近的孩子,也不让她出门。
那个时候战乱纷飞,乱的很。
终于盼到了新四军的到来。
世道顺遂了许多。
外婆也渐渐的止住了哭,有了话。
好的是外婆怀了凤英。
凤英似乎成了外婆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过了几年外公靠着远近闻名的木工手艺,家业也再次兴盛了。
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她本是想着留在家里的。
凤英本来是读中学的时候被选拔到江苏省篮球队。
可外婆舍不得,说:“一个小女孩子去打篮球,怕孩子受罪。”
然而,人生中哪有不受罪的。
比起生死,哪个更受罪?
不让去这一瞬间的决定,似乎也决定了凤英的命运。
然而志胜到了江北。
志胜凤英两个年轻人一见钟情。
这是命中注定,还是孽缘?
看到这个亲上加亲的姑爷,老两口不再说什么。
只当这是最好的姻缘。
前尘中谁又能料得后事。
连志胜也在想:“如果她不嫁给自己,如果他去了江苏省篮球队。是不是命运会不同?”
这不只是志胜的想法,等到小栖长大了,她也是这样想的。
她情愿没有自己,如果没有这桩姻缘,如果走了一条不同的路。
凤英是不是?结局会更好。
凤英这一生,如下小栖的诗,可能描摹母亲的痕迹?
凤栖梧桐英 凤英人物曲
穿云而往 是旧时
黄昏梅园中 是你的容颜
隐忍的思念
无痕的哭笑
不过是虚度年轮有意的封存
一别春去 飞花落
红尘故人梦 隔世的牵绊
滴血的描摹
眉间的清冷
不过是找寻初衷无意的丢失
再借东风, 妆正浓
细雨飘雪中 你已走远
离人的相拥
故人的大梦
不过是岁月折痕中找寻的眼眸
因果浮沉 爱恨浓
几经沉沦中 韶华已逝
围一座残垣的城池
埋一封尚温的家书
不过是墨迹斑斑中吞食的时光锈。
等凤冠霞帔着身
未及白首
谁可知?
不过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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