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到一半换了方向,指向画面角落里的落款。
周峥——便是这幅画作的作者。
“这幅画有些年头了,”她喃喃自语,“周峥……我好像听过他的名字,这幅应该是真迹……”
“燕捕头,龙姑娘,”这时,刚接待完贵宾的王员外得了空,向他们边打招呼边走来,“二位这是在看哪一件藏品啊?”
他走近了,便笑道:“哦,这一幅啊,是周峥大师的画作,可能你们没听过他的名字,因为他留于世间的作品本就少,如果他还活着,或许还能多创作一些出来……但可惜,其人丧生于十七年前的战乱中……”
王员外为周峥扼腕叹息,小凤便也想起来了:“这位周大师,我伯父提起过他的,好像在他曾在京城待过,伯父还与他有过数面之缘。”
“没错没错,啊呀,原来你伯父与周大师是故人,快请坐,快请坐!”
他们就这样莫名其妙成了王员外的座上宾。但其实,小凤对周峥其人也不甚了了,于是王员外便说道开了。原来这个周峥是有故事的画家,他以前曾在浙江的寺庙当和尚,十几岁那年不期与杀手酉常情相识,自此一见钟情。后来他还俗后便去了北方拜师学艺,小有名气后又回来了南方,在南武林再次遇见酉常情本人,自此无法自拔,在盐帮对酉常情的追捕中,他毅然站在酉常情的一边,还带着她逃跑了,最后双双消失。有人说他俩死了,但也有人说他俩是退隐江湖成亲去了……
王员外说得有声有色,好像自己看见过的一样,小凤有点不信。不过她也说不出哪些是假的,只是在离开王员外家时,又对那幅画看了许久。但她看的却并不是画,而是那个落款,以及一旁暗红的章子。
当天晚上,她就做了个梦。梦中,有一名男子在为她画像。她知道那男子是在画她,但画得也不是她,因为她分明听到那男子喊她的名字是:“常情。”
梦中两个人的对话断断续续,他手中画笔不停,完成了一幅未上色的白描。他笑盈盈地举起那张画,但就在下一刻,画底窜起一股火苗,将画与人皆一一吞噬,直至烧得梦境里一片虚无……
“哎呀!”她顿时醒来,这一声惊叫引起了楼下的注意,她听到阿七的喇叭对着她的房子呼喊:“小凤姑娘,你、怎、么、啦——!”
她丢了个枕头下去:“我做噩梦自己乱叫,你别跟着瞎嚷嚷!烦死啦!”
她原本以为那就是南柯一梦,谁成想,连续三天都梦到同一人、景、画,她开始觉得有些不妙了。鉴于清明节近在明日,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冲撞了什么东西,得去山上拜拜。这件事与燕祁云一说,燕祁云皱起了眉头。他并不信鬼神,但是鉴于小凤体质特殊,说不定做的梦真有什么特殊的意思。
不过他还是问:“你不是很鄙视别人迷信么?怎么自己突然迷信起来了?”
“那是因为……这段时间是关键时刻……”她犹犹豫豫地说。
“什么关键时刻?”
“是……”她只得说,“我去苏州府考试了。”
“啊?”
她绞起她的小辫子,不好意思地说:“虽然考完了,但是距离放榜还有一段时间,我希望过关,不希望出岔子……你不许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原来她几天前一个人出城的原因是这个。
燕祁云忍不住失笑:“人家都是考前去,哪有你这样考后才想到要拜神的。”
她认真地说:“这不同,考前叫做临时抱佛脚,我准备充分,成竹在胸,当然是考后去求个安心了!”
“好了好了,我正好今日也要去山上祭拜父亲,你跟我一起去吧。”
他果然拎着一个袋子,里面香烛锡箔都有,还有一盒青团子。两人走了一段,小凤试探道:“你去祭拜父亲?那你娘不跟你一起去?”
“她改嫁了,不好给我爹上坟,这事当然是我做,”他随口道,“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可以,武爷不会吃醋,况且我爹的坟都是武爷找人从江西迁过来的。”
“那她为什么不去?”
“她去过了,隔壁杨阿姨偷偷告诉我,她是正清明自己一个人去的,被杨阿姨看到的。她只是避着我,找借口跟我分开上坟罢了。”
“啊,真奇怪,你和你娘的关系比我和我伯父的关系还奇怪。”
“是吗?”燕祁云突然来了兴趣,“你伯父又跟你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小凤老气横秋地在他面前摇摇手指头:“这不能说,说得多了你可能就猜出他是谁了。”
他们再一次前往灵岩山寺,顺着那条熟悉的山道向上爬,先是在山腰处祭拜了燕祁云的父亲,接着便上到山顶,去那一间灵岩山寺。灵岩山不高,跟北方壮阔连绵的山岳相比就是个小土包,不过待他们到了山寺里,差不多也近正午了。小凤向佛祖拜了三下,就开始对着门口的香炉丢铜板。
“我听白小飞说,往这个大香炉最高处的洞口丢进去铜板,还要连丢三枚,就能一年好运!”
她的手眼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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