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走到桌边,一不留神踢倒了桌边方凳,这一声响动惊得陆大金顿时脸色愈加苍白,心里也愈加惴惴难安。
陆大金回过神来,看着地面空地上画出的阵法和当中的尸骨,不禁心虚的问道:“要不就算了吧?那道士说的也不一定能行啊!”
陆大金嘴上说着,斜眼一瞥刘翠正直直坐在床边,眼眶泛黑,嘴里念念有词说道:“不行,一定能成!一定能成!”刘翠忽然站起身来,与陆大金对视一眼,陆大金只觉头晕目眩,急忙扶住桌子坐了下来。
而后直到深夜,陆大金两夫妻都未曾离开过房内,中途陆仲银还来问过,送来了饭菜,陆大金接过饭菜便打发陆仲银离开了。陆大金劝刘翠吃饭,奈何刘翠如同中邪了一般,不为所动,一天一夜水米未进,陆大金只得自己先填饱肚子,边吃心里边打鼓。
院外的黑瘦道人打坐整日,身上都沾染了无数尘土,如同破庙神像一般,村里有人路过,来来往往却都不曾注意到黑瘦道人就在树下打坐,就像树下没有黑瘦道人的存在一般。
白天换夜,一如平常,没有人觉得奇怪,就算是小院之中也是如此,只是生下孩子的罗惠总是很虚弱,白天陆仲银又找村里俏姨又来看过,俏姨在村里除开半个接生婆的身份还有半个是那野郎中,也治过些大大小小的病,即便是全凭经验,不过加上了她秒如灵药的口舌,村里人都会信个九分,剩下一分是死是活那就全看天了。
临走之前,俏姨最后眼珠子一转,还是嘱咐陆仲银:“罗惠还是要好好休养,你多照顾些,弄两只鸡给她补补,别舍不得!你要知道生孩子这事可是女人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呢!”兴许是之前陆仲银给的银子多,俏姨这回没收钱,丢下话就匆匆走了,说是要去赶去庙里给人主持法会呢!
俏姨这次从小院出来,倒是见到了树下一动不动的黑瘦道人,不过就是吓了一大跳,差点屁股落地。片刻之后,捂着胸口的俏姨回过神来觉得有失风范,嘴里直呼“晦气!”,然后骂骂咧咧的走了。
夜里青雾更甚,肉眼可见的大半夜空都已被青雾渲染同化。自入夜起,便是月泛血光,群星黯淡,人间家家户户都是紧闭门窗,不再外出。若是哪家有孩童哭闹不停,家中长辈便会面目严肃的恐吓道:“再不听话,今夜鬼节,就让从鬼门关出来的恶鬼把你抓去吃掉!”顿时,孩童止啼,脸上泪珠仍尚未滴落,左顾右盼一会,才用着细细柔柔的声音轻轻说道:“我不哭了,你别让恶鬼把我抓走!”说完,泪珠却是又抑制不住的滴落出来,只是嘴里不敢再度出声,长辈见此,也只好怀抱孩童,细声细气的安慰着,不过一会,怀中孩童便挂着泪珠沉沉睡去。
子时将近,黑瘦道人睁开双眼,刹那间灿若星辰。黑瘦道人没有拔起树坛边正迎风招展的破幡杖,自顾自走到小院门前,眼见门上的门神双像已经不见,金光亦不再守护这户人家,忽然间阴风一吹,小院木门便自动打开,随风声落在一旁的门闩也无人问津。
院中已无亮光,更得夜色青罩,东边瓦房之中,朦胧的紫光透过纸糊的门窗微微发亮。黑瘦道人快步走到门前,伸手去推,不料用尽全力连门都挨不到。黑瘦道人后退一步,朝天一望,见天边血月旁有一朵白云不走不隐,恰好落在这座小院上空,从中散出一处结界将这间瓦房封锁。
东边瓦房里,陆大金已经昏死过去,倒在床边,床上被褥一片狼藉,似有争斗。刘翠此刻眼中银光弥漫,整个人站在泛出紫光的法阵中央,身旁是陆骁的尸骨,手持那紫衣道人给的符咒,此刻符咒已经无火自燃,刘翠将燃烧的符咒置于法阵中央的尸骨之上,自己则是退到法阵外,嘴里还在轻轻念着:“骁儿!骁儿!娘就来接你了!”,一派阴森景象。
西边瓦房里一向精神的陆仲银则是怀抱初生儿子,一手牵着未醒来的罗惠,头倚在床架上,一家三口就这般沉沉睡了去。
屋外,黑瘦道人祭出一张空白的金光符箓,贴在门外结界处,然后后退一步,食指入嘴,撕开一道血口,以血为墨,敕令为先,下书“迷障危界,皆为虚妄”,接着虚空一点,符咒印入金光符箓之中,两相一合,光芒大作,最后黑瘦道人高声念道:“无量天尊,道法高常!助我诛魔!开!”黑瘦道人言出法随,结界随即溃去,黑瘦道人正要推门而入,门开大半,身后却有一道闪光出现,正是先前刘翠在庙中所见的紫衣道人。
此刻紫衣道人就在黑瘦道人身后,手持一柄银色拂尘,拂尘一挥,本已开了大半的木门又再度合拢,黑瘦道人亦是被一股无形之力拉到一边。
黑瘦道人正要念咒,不料紫衣道人率先发难,一声暴喝:“贼道人!焉敢坏我好事!你可知我是谁!”黑瘦道人本就知道这紫衣道人不是寻常之辈,这一句让他忽然不由得去想了一番,这一下就着了紫衣道人的道,旋即真身已经躺倒在地,意识却是出现在一处道观之中,紫衣道人正坐在观中首座的蒲团之上,笑意盈盈,接受着四方敬拜。紫衣道人一副高真模样给座下众人禅道明义,座下数百名弟子一齐摇头晃脑,极有韵律。
黑瘦道人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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