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
这次擦肩而过倒是顺利,牧童没有像砍柴壮汉那样追来。
宝石没被抢,叶昀是可以信赖的。
走了挺远一段路,看到前方有面湖水,总算可以洗把脸了,两人小跑过去,这水真清,蓝天白云孤鹰秋树全倒映在湖里了。
直到曲荆风和叶昀从湖水里看到了自己的脸和牙……那一刻他们深深地理解了牧童。
连着吃了两天浆果,原本风姿绰约的“父子俩”,此时都顶着一张黑乎乎的嘴,张口便是满嘴黑牙,像某个染齿、纹嘴的原始部落里跑出来的野人。
我黑成这样,你为什么不说?曲荆风想质问,最终没问出口。
叶昀长这样,曲荆风知道。
曲荆风长这样,叶昀也知道。
但他们都以为,只有对方黑,自己一如既往的,白晳,美貌。
二人使劲地搓着皂角洗手洗脸洗牙齿,谁也不说话。
……
他们抵达海棠镇的时候,正是下午和傍晚交接的时刻,光线美而柔和。
海棠镇看起来很古老,房子和屋顶都是青灰色的,墙身和瓦间长有蓬蓬的草,常年喝不饱水似的,风一吹便摇晃得厉害,像空心草。
镇子树不多,因此每一棵树都很显眼、突兀,并且,没有一颗海棠树。
街上有人摆摊,卖些日常用得到的东西,和暮城的其他集镇上看到的差不多。
来往的人大多穿着靛蓝色的衣服,斜襟上衣,直筒裤子,最奇特的是她们的发型,每一根头发都梳得整整齐齐,最后盘在头顶,从后面看像戴了顶高帽子,从前边看,一张脸上顶着一个硬硬的大黑包,无形中增加了身高和压迫感。
此时曲荆风和叶昀已经不是黑嘴黑牙的造型了,但镇上的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们,眼神中并无恶意,更多的是不解和好奇,曲荆风甚至还能读出一丝善意的提醒,她们像是在说:“离开这里。”
看着看着,曲荆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是一座没有男人的古镇,街上往来者,从四五岁的孩童,到六七旬的老人,都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