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沐浴的身子软软的,暖呼呼的气息让她那双灵动的眼皮忽闪,睡意逐渐弥漫上脑袋,小小的身子似站不稳般摇晃。
穆少兰看着言暮深深地打了一个呵欠后,便唤着守在房外的侍女,进来服侍她入寝。
肖嬷嬷哄着言暮睡觉,细细地看着躺在雕花檀木床上的孩子,锦被下那个小脸蛋娇俏可人,这孩子笑起来像她娘亲般如沐春风,可正经起来又像她爹般英气袭人,真是个会投胎的小姑娘。
“娘亲,爹爹呢?”言暮看着穆少兰绣着淡粉色菊纹外袍的背影,撑着最后一丝意识问道。
穆少兰闻言便转过身,哄着说:“你爹今晚有聚,晚一点便会回来。”
露着一个头在被子外的言暮,迷迷糊糊地说:“好!等爹爹回来,记得叫醒我,爹爹说要陪我玩秋千的……”
——
恻恻轻寒翦翦风,夜色浓重冷如刀。
三更的更鼓刚刚敲过,让整个夜晚变得肃杀绝寒。乌云遮盖住银白的月光,江南美景被黑夜悉数染上不安的颜色。
似是这股不安传到了床上的小人儿身上,言暮的后半夜睡得极其不安生,冷汗弥漫上了额头间,手脚不自觉地抖动,一个转身便滚到了床底下。
“嘶!”言暮的小脑袋撞在了玉纹大理石的地板下,吃痛地看了看周围,才意识到自己滚下床下了,她在床底下看着伏在她床沿酣睡的侍女白枫,鬼主意上身,打算爬过去吓一吓她。
可就在身子全部进入床底板的时候,“砰”的一声!房间的门被一把踢开,一股夹带着血意的冷风疯狂地从门外袭来。
细碎的惨叫声不断的从外面传来,间中夹杂着女子惊恐的大哭,和刀光划过皮肤,血液喷涌后的静谧。
言暮一吓愣在原地,只听见已经被惊醒的白枫一声惊恐的叫喊:“你们是谁?”
一道剑影直逼过来,浓重的血味瞬间弥漫上了富丽堂皇的房间。只听到一阵剑入骨肉的撕裂声,被贯穿右肩的白枫痛苦地跪倒在地上,心中仍担心着言暮的她,留着血的嘴角狠狠地说道:“你是刺客!”
“你家公子在何处?”黑衣刺客手中的剑使力,更进一尺,勾得白枫痛苦的尖叫着,啪嗒一声,滴落在底板上暗红色的鲜血,如瀑般映在言暮惊恐得瞪大的双目中。
白枫虽痛不欲生,仍用尽力气瞄到公子的床上空无一人。
“公,公子,不在……”只听到白枫扯着最后一丝气息,她深知自己命不久矣,但是她必须要护着公子,护着言家最后的希望,只见她趁着说话之际,提起放在床边的原本是给公子半夜暖脚用的小暖炉,一把扔在刺客身上。
但终归是于事无补。刺客轻轻一闪便躲开滚热的暖炉,里面的木炭子瞬间跌落在地上,细碎的炭块滚到床底,一下子烫到了言暮娇嫩的皮肤上。
火辣的疼痛刹那间从脚脖子处传来,言暮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上齿狠狠地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聪明如她,怎么会不知道现在是怎样的情形!
“啊!”白枫的惨叫声冲击着她的耳鼓,下一秒随着身体倒地的声音,整个房间瞬间漫上了静谧。
刺客看着滚进床底的木炭,心思一转,人应该不在,便走了出去,加入其它房间的厮杀中去了。
爹爹!娘亲!你们还活着吗?
孤立无援的言暮,不敢去想房间外面的怎样的一个情形,言家是江南首富,护卫不在少数,自己的房间更是重重守卫,那刺客竟然能闯得进这里,那么,她的家人们呢!
忽然一把陌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门主,言家八十八人,不论老少,已全部杀尽。”
“言家大公子呢?刚刚翠竹在他房内没找到他。”被称为门主的语气清冷,好像这八十八条人命与他一丝瓜葛都没有,他要是就是赶尽杀绝!
“我在照顾言大公子的肖奶娘房间发现了他,已经将他杀了。”说话者冷酷地陈述者事实,仿佛杀死一个稚童就跟掐死一只蚂蚁般,怜悯只是多余。
是笑宝吗?那个是肖嬷嬷的孙子啊!因为肖嬷嬷的儿子家庭不和,夫妻间常有争吵,肖嬷嬷伤怀自己孙儿在父不诚母不慈的环境下成长,便于前几天将他接过来照看,谁知道却让他顶替了自己送死!
“嫣红,你如何确定那位就是言大公子?”门主依旧不肯放过一丝蛛丝马迹。
“我亲耳听到那肖姓奶娘亲口唤那孩儿为大公子。”
清冷的对话在荒芜萧索的言府中尤为清晰,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的言暮,滚烫的泪水疯狂地从她那双瞪得通红的眼珠中汹涌而出,咬着的嘴唇鲜血溢出,滴落在她纤细的手腕,滴落在满是炭木的地板上。
昔日骄纵宠爱自己的肖嬷嬷,为了给她留一丝生机,竟然,竟然亲口将自己的孙儿推入死路,她言暮如何值得啊!
听及至此,门主亦不多置言,吩咐道:“把尸首全部堆在东大厅,一把火全烧了。”
“言夫人和言老爷也烧?”说话者也有些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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