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公子,总算可以道句恭喜了。”
百里烨微微眯眼。
看来姓宋的还没和她说采音楼的事。
这个女人到底对宋玠了解多少?
“不过侥幸罢了。哪比得上赵姑娘经营日升阁的声势浩大。”百里烨的视线转到日升阁熙攘的人群上,“今日雅集过后,怕是没有哪家食肆能分得日升阁半分荣光了。宋玠经商多年,生意做得不怎么样,看人的眼光倒是一等一的。”
赵珀下意识张嘴想反驳,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百里烨又看回赵珀,蓦地一笑:“不过宋玠的生意是不是真的做得差,谁有知道呢。”
说完,他挥挥衣袖,潇洒地走了。
赵珀心中思绪乱糟糟的。
之前她就想过,宋玠绝不是无能之辈,可宋家的产业近几年来为何这般不景气?
刚刚百里烨的话在她心中投下一颗石子,这件事绝对有隐情,而且她隐隐觉得真相和多年前宋家家主的重病有关。
她不由得身体发寒,连忙走进热闹喧哗的人群,这才稍感安全。
晚宴开始,觥筹交错之间,赵珀穿梭着,结交新人,寒暄旧人。
赵珀强制自己静下心来,努力倾听理解晚宴上各人吟做的诗词,竟慢慢地上了道。
和语文课的氛围不同,眼前的人们眼含星光,一字一句饱满莫名的情愫。一首又一首或工整,或随性;或直率,或内敛的词是文人们写给故人、写给家国、写给世界的情书。
欣悦、苦涩、疑惑、深爱,各色各异的情感被诗人们在深夜辗转反侧时掰开碾碎,又在此时手举酒杯用心道出。
在座有的人面带赤霞,有的人双目含泪,有的人凝神远望。
晚宴结束时,月已西沉。
赵家父女回府时,俱是疲乏。赵珀本想告诉父母自己和宋玠的婚约,但看着夜色深深,不宜惊扰两位老人家,便决定明日一早再说。
赵珀拖着疲倦的身子洗漱完,跳到床上,扭来扭去。
世上还有比劳累时在床上打滚更治愈的事么?
本以为自己会迅速睡死过去,可是一颗心,却不住地想着今日和宋玠的对话。
自从遇到宋玠,他便一直是个面带微笑温润如玉的样子,对自己的请求总是笑着答应。
细细想来,除了派禅真监督自己,宋玠没有做过任何让自己不满的事。
今天更是有求必应。连自己“不想生孩子就不生”这样的条件都答应了。
难道他心悦于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