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英摆的!她设计了很久才决定这样摆的!”
“甭管谁摆的,待会你只负责挪!”
“呃好吧!这是第三个,第四个嘞?”
“第四个是餐厅,地方太紧张了,我每次去那儿绕来绕去的——难受啊!你把餐厅的那个木架子搁其他地方,餐桌别东西放,你南北放!这样多方便!”
“啊……行。第五个呢?”
“第五个是仔仔房间,他床边放着的、靠着的、挂着的东西太多了,我早上下床落地先得瞧地上有没有东西,平时进个门、转个身还得防着摔了!你说安全不?待会你把他的东西全部收一收,规制规制!别搞得跟野草土疙瘩似的遍地都是!实在不行拿个箱子塞进去!”
“啊,我知道了!还有吗?”
“别的没了!就这些,你去弄吧,待会我检查!”
“呵呵呵!”致远尬笑不止,收了笔,心想今天不知要惹火几个人!意欲反驳老马,又觉他说的不无道理。对于一个老年人来说,他们家的摆设确实有些不周。桂英当初设计、装修时,从未考虑家里有一天会来一位古稀老人。
致远开始行动了,先从客厅开始。老马坐在客厅中央,时不时提起拐杖指点指点。半个小时后,沙发靠南墙一字摆开,客厅果然腾出了一块二三十多平米大的空地来。接着致远又去挪腾餐厅和仔仔屋,忙完已过了中午的饭点,他赶紧打电话定外卖。等外卖的时候致远在屋里来回走动,发现家里果然大了很多,直来直去也方便。
转眼到了晚上,老马坐在阳台边,不是玩弄拐杖折扇,即是发呆发愣。无聊两字已经无法形容老马的心情了。他站起来挪到阳台栏杆上,趴着栏杆俯视远方。
城市的车声代替了风声,霓虹遮住了星月,施工队彻底赶走了夜的宁静……听着刺耳的机械声,望着朝九晚五的人流,老马沉思,人们为什么涌入这里生活,为什么乡野大地给人的一切抵不上城里的那份薪水。他看不懂城市的美,只晓得在大城市生活得越久越难离开。村里的大好青年起初只是去城里赚钱,可是后来他们再也没有回来。马家屯的繁荣时期已经过去了,这一点他最清楚不过了。老马曾经憎恨过城市,因为城市消解了他对马家屯的贡献和牺牲,可此刻他站在中国最繁荣的城市里,没有憎恨,只是忧惧。许是累了,许是思乡。
“天呢!我的妈呀!何致远!何致远!”晚上八点半,桂英一进门大喊大叫。
“怎么了?”致远从屋里出来,老马也回过头凑热闹。
“家里怎么了?餐厅的桌子为什么这样摆?”桂英边走边指。
“爸……说家里不方便……”致远支支吾吾地。
“哪里不方便?”桂英伸出的胳膊像机关枪一样,一会指这儿一会指那儿。
“挪个桌椅板凳怎么啦?大呼小叫的!”老马走进客厅来。
“天呢!我花重金买的红木茶几你们放在那犄角旮旯的地方!”
老马坐在中间的沙发上,把腿翘起来,打开折扇摇起来,看她撒泼。
“连仔仔屋都动了!好歹尊重一下孩子吧!”
“小声点!漾漾在写作业呢!”致远跟在桂英后面提醒她。
“你说家里不方便,哪不方便?”桂英走到老马跟前质问。
“啧!你看你进门后走来走去利索不?要没挪开你现在还没转完呢?”老马冲着桂英的脚云淡风轻地说。
“我花了几十万装修,人家专家辛辛苦苦设计出来的图纸你说挪就挪?”
“他设计图纸的时候知道我脚骨折吗?”老马摇着扇子不紧不慢地问。
“你在你家里,世界是围着你转的,现在这是我家里,我家里!”
“我脚伤了在你家挪个桌椅板凳怎么啦!”
“怎么啦?你这辈子只知道你自己,你想没想过这家里还有其他人,你想没想过人家仔仔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动!”
“英英,没多大事,别吵了!”致远在一旁拉扯桂英。
“这不是事大事小的问题,是自私自利自高自大的问题!还有你,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吗?”
“爸没什么过分的要求,挪了个位置而已!”
“是,今天挪了个位置,明天呢!他的世界永远是以他为中心,从来不会考虑别人!”致远被顶得没话说。
“哼!”老马管她如何说,只扇扇子。
“你喜欢当领导去马家屯当,这里是深圳,这是人家致远家、是我的家,你要改家里的布局先问问当家人!”
“致远同意的!”
“致远同意!你就会捡软柿子捏!在家欺负我二哥,到这欺负致远!”
“谁欺负他了!这几天我跟他说过什么难听话了?你别在这没事找事!”老马心火顿起,合上扇子直指桂英。
“哇哇哇……”一旁偷偷观战的漾漾,顿时被老马那一声张飞吼吓坏了,哗啦啦地哭了起来。致远转身去哄孩子。
“我没事找事?哼!你抽起烟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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