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的咬了咬牙与我点头,一双泪眼强敛着不使泪滴落下,相视而笑莫逆于心,他一鼓勇气拧头离开,甩起袍带跨上赤马。
他低吼了一声,一甩马鞭!
马儿带着刚刚脱口的“驾”声瞬间远去,孤单寥落的一队随从紧跟其后,冷峻的铁蹄踩着冰凉的长街,冲进了晨雾里,影子不见了。
我对着远走的一切摆了摆手,再见了李成蕴,江湖路远,今生已过,也许后会无期。
我僵在半空中的离别手还未收回,只听身后赶来了一队零碎马蹄。
“陛下,您为何命他往高句丽巡查?是想放他逃走吗?”
我孑然一转身,张开了双臂挡住了追来的马队。厉声大呵道:“谢将军,你竟敢置喙朕的决议!朕着他为特使往高句丽巡查,自是朕的主张,自有朕的考虑!”
大舅谢将军连马都不下,焦躁的与我拱拱手:“陛下,京中平乱处在最关键时期,您放走了罪臣李壬的三子,他若去哪里搬了救兵该当如何?”
我冷哼:“谢将军多虑了!速速带人退下!”
他凛声:“不可!臣定要追他回来!紧要之时,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你若非要抗旨,那便先把朕拿下吧。”
我默默走上前去握紧了他的缰绳,奋力拉住,带着一抹无奈的笑回望了一眼李成蕴的去向。
真好,走的真快。但再快一点吧!
正拉扯着祝愿,猛觉心口翻涌,头颅绞痛,喉中一呛扑哧一口,满腔的鲜血喷向了无辜的小马,把马儿的眼睛都浇红了。
紧跟着两管鼻血成为温脉的泉水,哗哗长流。
鼻梁也湿润了,从眉心一点滑下的热度从鼻梁掉落,与鼻血汇在一起,再绕过下巴,湿透了脖颈。倒像是清晨用热水梳洗。只是风一吹,寒热交替。
香甜的、咸腥的、热烈的、冰凉的。
依稀中惊声万缕,无数只手扶住了我,帕子片片洁白然无从下手。
我仍旧坚定的勒着马缰,看着李成蕴离开的方向,护他平安,也护着自己不知何时所起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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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之前,血泪盈襟,鸡声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