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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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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九十五章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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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相久矣,诗作远远不如未相之时,此还钟山不知能不能拾起。

    王安石满是自嘲如是想道。

    ……

    宫里官家正在御苑赏春。

    官家得知王雱时日无多后,亦很是惋惜,对石得一道:“王雱才华横溢,朕深惜之,你派人去王安石府上问一问王雱有何话给朕。”

    石得一称是。

    官家顿了顿又问道:“朕之前问王安石,何人可替他,他没有答。这次你再为朕问问,章越可否?此事切不可声张,一定要亲口询问,再让王安石以书答之。”

    石得一再度称是,然后笑道:“王安石对章越虽政见不同,但罢相之前对其也颇多期许。”

    “是啊!”官家点点头笑道。

    看着宫外春意盎然,几只雀儿在树梢闹春。

    ……

    数日后,王安石谢政罢相携子王雱返回江宁。

    临行之时,王安石还两度上表推辞使相之职。

    官家曾遣使登府问王安石对国事还有何交代?或推荐何人替己。

    王安石当时回复‘已将国政托付诸公,不复再言朝政。’

    而王珪,元绛,章越三位宰执率领百官至府上相送,需知宰相罢相无一人能有此待遇。

    不过却王安石视若平常,甚至还闭门不见,令百官吃了个闭门羹。

    次日王安石只是着一袭布衣,头戴蓑笠,骑着一头毛驴离开汴京。王雱半躺在车上看着汴京景色。

    前几日下了场大雨,汴河水高。

    疲倦的王雱看了窗外,自嘲地对其妻道:“此番让章度之如意了。”

    “也不知此番回到江宁后,他学不学吕吉甫报复于我?”

    说完王雱重重地咳了几声。

    ……

    王安石离京之际,十七娘正为章越更衣,换上崭新的紫纱朝服。

    章越闭着眼睛,似在养神,十七娘给章越穿戴整齐后,左看右看然后笑道:“好了。”

    章越睁开眼睛对镜一看,但见铜镜中是一位不到四十岁的紫袍金带大员,望之俨然。

    章越看一旁十七娘满是崇拜的目光,不由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十七娘笑着摇头道:“没什么?”

    顿了顿十七娘道:“昨日高太后召我进宫,说了会话。”

    “知道,说了什么?”

    “没什么,都是妇人家的话,顺便提了提相公当年拥立还是十三团练的先帝为储君之事。”

    章越微微笑道:“没说别的话。”

    “没了。”

    章越点点头道:“我上朝去了!”

    章越走出府门外骑上马,随从簇拥着他穿过大街直往皇宫。

    早风吹在脸上,章越目光凝举于前道上。

    此刻天亮后不久,天地依旧是灰色的。此时此刻街道人烟稀少,章越策马而行,那空阔的感觉好像清晨一人独自开着车穿行于无人街道上,仿佛整个天地都是自己的一般,整个汴京城都是自己跑道。

    抵达宫门前,官员们是稀稀落落地骑马而来,但他们见到章越无不避道在一旁。

    章越骑马笔直向前毫不停留。

    直到宫门前,官员们都在此下马将坐骑交给随从徒步进宫,但章越依旧策马前行,经过长长的宫门甬道时,禁中侍从亦屈身恭敬地行礼。

    左右官员见了章越都是停下脚步,躬身参见,目中都是敬畏之色。

    章越行过,左右官员纷纷议论。

    “章公如今是更得意了吧!”

    “我看八成你是从宫中听到什么风声了吧!”

    “确有些消息,但不敢胡言,待尘埃落定后便知。”

    “其实丞相谢政之后,当推中书平章事,章公当为人选。”

    “不会是元厚之吗?”

    “此事轮不到外人言语,而是看官家圣心期许哪位相公。元厚之哪里比得过章公!不过章公便是太年轻了,再说入中书还不到半年,骤然平章军国事未免太急了。”

    “无论章公是否平章事,邓绾,吕嘉问二人都要倒霉了。”

    “是啊,丞相一去,此二人便似秋后蚂蚱了。”

    几名官员发出笑声。

    ……

    大殿之前,邓绾吕嘉问二人似在争论着什么,但一见宫门处,章越行来皆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争吵。

    “见过章相公!”二人避在一旁言道。

    章越扫了一眼点了点头,便从二人面前行过。

    章越走后,邓绾吕嘉问满脸笑容已作冰霜。

    邓绾道:“大郎君曾数度言,他日废除新法者必是章三!他要我等小心章三!”

    吕嘉问道:“小心何用?丞相已谢政了!你我早谋退路吧!”

    邓绾闻言连声苦笑,看着一身紫服的章越提着官袍的下摆,缓缓登殿一幕道:“你说哪个福建子能久居相位?连司马十二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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