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别样的气质。
走着走着，苏染又想起来吃饭的时候的事，语调酸酸地问：“今天有美女跟你喝酒你都那么不给面子，有没有后悔？”
她手撑在护栏上，说话的时候在看着面前的湖，可陆之言却在看着她，她的头发被风吹乱了，撩在他的心底，很痒。
痒得他连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点沙哑了：“后悔什么？”
苏染觉得自己又不是陆之言的什么人，还那么八卦，怕陆之言觉得自己无理取闹，心里有些忐忑，所以也没有注意到陆之言嗓音的变化，口不对心道：“送上门的美女啊。”
陆之言无奈道：“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苏染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陆之言也不逗她了，一本正经道：“我不好色。”
想了想觉得这样的说法不对，男人哪有不好色的？于是换了一个说辞：“我不随便好色。”
这话让苏染觉得疑惑，终于舍得转过头来看他了，“什么意思？”
怎么还有不随便好色这一说？
陆之言一双眼睛深深地看着她，仿佛是想通过她的眼睛看到自己的倒影，“我只好自己喜欢的人的色。”
苏染下意识的就想想问陆之言有没有喜欢的人，可是话出口的一瞬间，想到前不久自己才问过这个问题，要是这会儿再问，陆之言肯定会觉得烦。
于是忍住了，干巴巴的“哦”了一声。
谁也没有再说话，风吹过柳树枝条的声音沙沙入耳。
“冷不冷？”陆之言问。
苏染摇摇头，“不冷。”
今天出了太阳，很暖和。
她的目光很快被湖对面的某一处吸引住了，朝那边点了点下巴，跟陆之言征求同意：“我们去那儿吧。”
陆之言看了看对面，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但是也答应了，陪着苏染走。
他们其实很少有这样闲暇的时间出来逛逛，因此哪怕话不多，哪怕现在的关系不过是朋友，但是陆之言也觉得很惬意，很享受。
不过几分钟，他们就走到了湖对面。
这里有稀疏的几小撮人聚在一起说话谈天，有大人带了小朋友玩耍，还有一位残疾的老爷爷，他坐在轮椅上，手上拿着一大把气球，腿上也放了一个小架子，上面是各种各样的玩具。
苏染没有跟陆之言问，直接去了那位老爷爷面前，蹲了下来，视线跟老人齐平。
“爷爷，您这气球怎么卖啊？”她问。
老爷爷嗓音有些沙哑低沉：“五块钱一个。”
陆之言只以为苏染是童心未泯，想买个气球玩儿，拿出了皮夹。
却在这个时候，又听见了苏染的声音：“那这些小玩具呢？”
老人指着一个个的玩具，把价钱都告诉了苏染。
苏染点点头，笑着说：“老爷爷，您的气球还有这些玩具，我全都买了。”
陆之言愣了愣，老人也愣了愣。
苏染怕老人不开心，或者觉得受到了侮辱，就指了指身边的陆之言，“我们是幼儿园的老师，这些玩具和气球，我们想买回去给班上的孩子做奖品的。”
老人这才笑了起来，他掉了很多牙，嘴皮很皱，不住地说着：“老师啊？老师好，做老师好，教书育人呢！”
他把所有的玩具都给清点了，装了起来，又数了气球，一共四百二十三块钱。
“姑娘，算你四百二吧，三块钱就算了。”老人摆着枯槁的手说。
苏染手里拿着东西，摇头道：“那怎么行？您也是做生意的。”
陆之言则是直接递过去了五张钞票，“您收着，不用找了。”
老人却不干，“那不行那不行，八十块钱呢，要找的！”
苏染一听这话，老人还是想免了他们三块的零头，她也没争辩，自己悄悄的把三块钱零钱放进了老人的袋子里。
老人果然找了陆之言八十块钱，陆之言本来不想要的，这些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钱，可老人坚持，苏染也让他手下，他这才手下。
老人又跟苏染他们做了“拜拜”，这才控制着轮椅、哼着歌儿往前走，他似乎心情很好，在阳光下，轮椅上的背影显得很愉悦。
陆之言把皮夹放回口袋里，跟苏染问：“你不是想帮他吗？为什么不阻止他找钱？”
“那样是对他的不尊重。”苏染回答道，“我们不占他的便宜，但是也不能侮辱了别人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