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在说出口的时候,他也并不知道那些话对自己的影响。在科恩一句句的嚎叫声中,乌鸦不再有什么顾忌,以自己剩余的部力量营造出稍纵即逝的机会,仅余的亡灵收割者和灵魂烈焰,都先后被他的长剑绞成齑粉。
一边嚎叫一边挥舞着武器的科恩身体一软,乌鸦的身影闪了闪,贴着科恩的后背站立,他很清楚这家伙的习惯,无论是皇帝还是无赖,科恩都不喜欢有人挡在自己前面或被人扶着。
‘兄弟……好……’科恩的身体在微微摇晃着,鲜血顺着刀剑滴下,在地面上积成血泊,嘴里还不肯有一刻的清闲,‘好、好功夫啊……’
‘嗯,’乌鸦点了点头,让破损的衣服遮盖住还插在肋下的一截月牙利刃的碎裂尖头,已经没有力量再治疗自己了,‘生来如此。’
两人都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但漫天的恶灵却潮水一般退后,在离两人五十臂的距离上,分九处聚合成蛇形,对两人虎视眈眈,仿佛是在等待,又仿佛是在蓄力。两人对此都毫不惊讶,因为按照常理,不甘寂寞的正主都会在这时出现,跟弱势者胡扯几句。
地面在震动,一下、两下、三下……随着时间的推移,震动的幅度逐渐加大到两人站不稳的地步。
‘什……什么东西?’科恩大口的呼着胸中闷气。
‘比你大的来了,’乌鸦面无表情,‘大概是死灵领袖之类的。’
‘我以为……’科恩咳嗽着,‘那几摊烂肉就是死灵……领袖!’
‘它们不够资格,只是骑士或将军,’乌鸦的目光在四处寻找着,‘学着点。’
震动声里,一个巨大的身影在两人的视野中显现出来,虽然模糊不清,但步伐中分明带有另类的威严,身体上也似乎还残余着在生时的气度。四下的恶灵尖叫着避让,避让不及的不是直接被来者踩到脚下,就是被震得倒飞出去!
‘哦,’乌鸦抬起头,平淡的语调里没有一丝波澜,‘来的原来是死灵皇帝。’
‘真是……’乌鸦背后的科恩,这时骂出一句连乌鸦都忍受不了的脏话,然后困难的、一分一分的移动脚步,迎着死灵皇帝走来的方向站立,‘这个……只能我来。’
‘理由。’乌鸦的声音响起。
‘因为……是熟人……’科恩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死灵皇帝,当乌鸦转过身扶住他的时候,发现科恩双眼都湿润了。
‘科……恩……凯……达,’几乎是三个科恩高的死灵皇帝停下脚步,手里一把锈迹斑斑的超大长剑遥指着他,以怪异的语调质问:‘你──敢反抗朕!?’
‘当然……不会,’科恩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克里默.夏麦陛下。’
‘跪……下……’死灵皇帝深深的眼洞中,透射出诡异的光芒。
‘不要,’科恩依然摇着头,‘我现在这副德行,跪下去兴许就起不来了……’
‘跪下!’死灵皇帝一剑砍在地上,飞溅的碎石又在科恩脸上开了几个血口子。
科恩缩了缩头,微微笑了一下,膝盖在慢慢的弯曲,这动作牵动着伤处,他脸上的肌肉在不停抽搐着。
乌鸦手上紧了紧,厉声说:‘不要跪──你在做什么?你清醒吗?他是死灵皇帝!’
‘我很清醒。’科恩转头看着乌鸦,‘我知道,他是死灵皇帝。’
‘那你为什么还要下跪!向一个死灵皇帝下跪?’乌鸦有些难以按捺的激动,‘刚才是谁说绝对不能倒下的!?’
‘我跪的,是我心里的克里默.夏麦,’科恩没有移动目光,手指伸出指着死灵皇帝,‘至于它是不是……都跟这无关……你明白?’
‘死灵也会出幻影!’乌鸦没有那么好的口才和闲心跟科恩讲道理,‘你跪错了怎么办?’
‘兄弟是白做的?如果……我跪错了……你这个做兄弟的……当然……当然要……’科恩有些惊讶的看着乌鸦,又看了一眼等待着的死灵皇帝,神秘的压低了声音,‘帮我灭口……’
如果乌鸦能被气到吐血,这时候一定会喷科恩一头一脸;如果哭能舒缓心中的郁闷,乌鸦一定哭他个泪流成河──这交的是什么朋友?不但要陪着他完蛋,在完蛋之前还要被耍!
乌鸦楞了好久,才决定在完蛋之前先揍这混蛋一顿,可还没等乌鸦出手,科恩脸上却露出一丝苦笑,‘我是耍它的……都没想到先上当的是你……’
‘耍它的?’乌鸦气短胸闷,瞪了科恩一眼。
‘是啊!如果我真认为它就是克里默.夏麦陛下,至少先要跟它算清几笔帐再说。’科恩转过头去看着死灵皇帝,‘知道你装扮克里默.夏麦陛下的破绽在哪里吗?’
死灵皇帝怒吼一声,手中长剑在慢慢举高。
‘真正的克里默.夏麦陛下,他不会成为别人的奴仆。’科恩无视那巨大的长剑,哪怕这长剑正在扬起,‘克里默.夏麦与我有相同的意志,所以我敬爱他,因为是我心里的克里默.夏麦,所以我将他看作长辈──但是,当有那么一天,克里默.夏麦不再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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