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已有不同。
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能感觉到，自己手里的匕首，正插在耶律祁的胸口。
“耶律祁！”她一声惊喊，手却不敢动。
然后她才发觉，自己抱着一个人，手被那个人的手抓住，她怔了怔，感觉到手上抓住的匕首，脸色立即变了。
第二眼，看见一个人的后颈。看见他乌黑的长发，柔软地落在自己胸前。
睁开眼第一瞬间，只觉天地特别明亮。
她霍然睁开眼睛。
刀尖入肉声音低微，却如惊雷响在耳侧，热热的液体喷出，溅了她一脸。
“嗤。”
……
下一瞬她手中匕首，猛地向自己胸口插下！
“宫胤……”她梦呓般地道，“你要教会我绝情，那么，你呢？”
他有点紧张地等着她的抉择。
她抓紧匕首，眼底光芒奇异。
此刻他代替宫胤，景横波这一刀如果还是捅了出来，那代表她永不原谅，她一生和宫胤，再无希望。
耶律祁迎上一步，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希望这刀插入自己的胸膛。
她一向都随身带着短小匕首，这是当初宫胤让她养成的习惯。
景横波手一抬，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匕首。
只要她弃刀，醒转，从此心如明月，不然尘垢。
这一路心境回溯，她的心情应该已经没有那么决绝惨烈，那么这最后一刻的选择，关系到她最终能否成功。
他也微微紧张，下一瞬，就该是广场决裂，景横波的匕首，插入宫胤的胸膛。
他只能尽力求一个好结果。
他的回答，每一句都仔细斟酌，每一句都力求弥补她的伤口，他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整个经过现在在她面前重新推演，每句对话的变动都可能导致抉择的不同，而改变了的抉择是否也会紊乱她的心境，他不知道。
耶律祁一直盯着景横波的神情。
……
一霎心境改，一霎思潮涌，她心中隐约知道要发生什么，但此刻已经不愿，她的步子开始踉跄后退。
隔着长长宫道和泱泱人群，她和他对望。
她坠落开国女皇神像之下，对面宫门轰然开启，他被众人围拥，缓缓而出。
忽然就到了皇城广场。
远处天幕深处，无数画面交替闪现，如雪片纷飞，渐渐冲毁她心深处的桎梏和堤坝，她微微睁大了眼睛，为一些故意埋藏的真相的闪现，而忽然心惊。
那夜的飞雪在倒退，狂风在停歇，冰冷的空气慢慢回暖，听见心跳动的声音。
她的呼吸微微急促，脸上渐渐恢复血色。
坚定，明确，不容置疑，如钉子一字字钉入她心深处，要将昔日伤口弥补。
“不。”有个声音立即答道，“没有谁自作多情，情一直在。”
“宫胤……原来，做再多，想再多，不过都是我……自作多情。”
下一瞬她扶住梳妆台，只觉得肺腑剧痛，如被人狠揍一拳，感觉到唇齿间的血腥味。
……
她停住后退，抬起头，眼底渐渐绽出光亮。
他道：“是的，你最真，我知道。”
就在此刻。
那些说出口的话，做出来的事，不过是政客的挥手云雨，谁想过要给受伤的那人补偿？
他一生自在，不拘悲喜，当初伤景横波时他还未曾太爱，不曾有痛彻感受，然而此刻，他恨宫胤，也讨厌自己。
恨他如此忍心伤她不知珍惜，嫉妒他如此有幸得她之心。
有那么一瞬间，他生出对那个男人的恨和嫉妒。
他听见这一声声问句，难以想象在他面前，放纵明朗的景横波，竟然也会这般委曲求全，这般轻声软语，这般近乎以祈求的卑微姿态，去求一个人的答案。
他看得见她眼底一寸寸燃起的光，也看得见那些光在瞬间之后如被风吹灭，他看见她神情的挣扎，在纠缠过去和希冀未来之间徘徊。
耶律祁面容也渐渐苍白。
……
说完这句话，她有点茫然地退后一步，肺腑深深地痛起来，记忆告诉她，这个问题，没有等到答案。
“宫胤，这么久，这么久，我和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是倾心相待还是有心暗害，是想夺权，还是仅仅想夺你的心……告诉我你知道。”
她缓缓抬手，对着他，按住了自己的心口。
再下一刻，还是那锦绣堆玉的殿室，明城在激愤地滔滔不绝，他沉默站在廊下，面容凝定如雕像。
……
她又是一颤，体内尘散光生，射一抹笔直的光。
“我在，我一直在，给我时间，我一定回来。”
耶律祁上前一步，接住了她茫然抬起的双手，紧紧握住，用掌心温暖她此刻的冰冷。唏嘘一声，声音轻柔。
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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