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知道,现在你肯定不会给孩子任何机会,而且我也不确定你是不是要好好弥补一下孩子;但是不管怎样,你不能撤销他们的婚姻,而它有可能会拯救你的儿子。”
“你不会是让我接受一个女演员做我的儿媳吧!”
“胡说!她会是一个比公爵夫人还要好的妻子。”
在巴洛·巴西特夫人给莱依看雷吉的信时,她仔细留意了地址,第二天下午,她便去拜访了这对新婚夫妇。他们住在沃克斯豪尔桥路(一条又长又脏的路)一间有点儿破烂的宿舍里。莱依小姐被领到了一间充作会客室的小阁楼上。阁楼里有几件廉价艳丽的家具,还都是破破烂烂的。为了营造家的感觉,墙上贴满了照片,上面弯弯曲曲地签着舞台演员的名字,不过都没有什么名气。莱依小姐走进去的时候,雷吉正穿着一件有点儿过时的外套,头上戴着一顶霍姆堡的斜纹帽子,在读着《时代》。而他的妻子则站在镜子前弄头发。虽然时候已经不早了,她却仍然穿着一件红色缎面的睡衣,上面布满了廉价的蕾丝,当然,不是新的,也并不干净。莱依小姐的出现引起了一阵尴尬,雷吉赶紧做了必要的介绍。
“请原谅我这么个样子,”雷吉的夫人说,她用手别了一下发夹,“我正要换衣服呢。”
她是个娇小的女人,看起来比她丈夫年纪略大一些,而且一点儿也不漂亮,这让莱依小姐有些惊讶。她的眼睛像男人般凌厉,完全知道自己的力量所在;她的头发是黑色的,很漂亮;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她那坚决的态度,她那剽悍的嘴唇向人表明,要是不照她的意思办,就会有人遭殃。她疑惑地看着莱依小姐,不过还是很热情地招待了她,表明如果来客没有敌意的话,她也会友好相待的。
“我昨天才知道你们结婚了,”莱依小姐赶紧极尽友好地说道,“我非常想认识一下你的妻子,雷吉。”
“你不是从妈妈那里过来的吗?”他问道。
“不是。”
“我发誓她一定一头雾水。”
“雷吉,别发誓,我不喜欢。”他的妻子说道。
莱依小姐耸了耸肩,茫然地笑了笑。没人给她递椅子,她自己望了望四周,找了个最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雷吉夫人的眼睛扫过了她丈夫和莱依小姐,目光落在了自己凌乱的穿着上,犹豫着是留下来陪客还是让这两人单独谈谈。
“我现在很邋遢。”她说。
“天哪!看到有人这么晚还没打扮真是让人感到清新!我每次脱下睡衣,总是立刻会感到重任在肩。快点儿坐下给我讲讲你们的计划吧!”
莱依小姐就是有这种让别人感到轻松的本事。她语气平静,却充满威严。新娘马上就折服了,看着自己的丈夫。
“雷吉,把帽子摘下来。”她命令着自己的丈夫。
“噢,抱歉。我忘了。”
他把帽子摘下来后,莱依小姐注意到,他的头发非常长,有点儿戏剧性的花哨。他说起话来不慌不忙,有时还有一点儿演戏时的慷慨激昂、抑扬顿挫,逗得莱依小姐非常开心。他的指甲一点儿也不干净,靴子也需要擦擦了。
“我当演员,妈妈怎么想?”他问道,手优雅地穿过他乌黑的头发,“这是我能做得最好的事情了,是不是,劳里亚?我觉得我找到了我的职业。我的天性让我成为一个演员。这是我唯一适合的职业——成为一名艺术家。告诉我妈妈,我会为艺术牺牲一切。我希望你能来看我的表演。”
“我会很乐意来的。”
“不是在这出戏里。你不知道,我现在只是跑龙套。但明年春天,我和劳里亚打算举办多场朗诵会。”
他站起来,站到壁炉前面,伸出手来。
<small>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small>
<small>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的毒箭,</small>
<small>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无涯的苦难,</small>
<small>通过斗争把它们扫清,</small>
<small>这两种行为,</small>
<small>哪一种更高贵?”<span class="" data-note="摘自《哈姆雷特》第三幕第一场,本处取朱生豪译本。"></span></small>
他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出这些句子,每一个音节都带有深深的、戏剧性的重读。
“啊!”他说道,“多么伟大的章节!他们现在再也写不出这样的句子来了。演员在现代剧里是没有什么前途的,那些台词没有一句长于两行的。”
莱依小姐惊奇地看着他,因为她从没料想过他会有这样的进步;之后,她把头迅速地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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