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再多说一句话,他皱着眉头,将目光移回了书本。然而没过多久,他便发现珍妮正在低声哭泣。
“珍妮,你怎么了?”他大叫道。
“没什么。”她回答说,一边擦干眼泪,一边竭力恢复往日的微笑,“只是,我在这里度过了很快乐的时光,希望你来使它变得更完美。我一直期待着你来,然而现在,你似乎把一切都搞砸了。”
“对不起。”他叹了口气,一副很沮丧的样子。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因为他也认识到自己的出现干扰了她的欢乐,尽管他是出于好意而来,但他的到来却只给她带来了难过。在希金斯先生的陪伴下,她反而更像她自己。她最大的乐趣在于外出散步,盯着街上的行人,或者是听黑人吟游艺人那伤感的小曲,她喜欢那些欢乐的噪声以及过于艳丽的颜色。另一方面,能让巴兹尔感到痛苦的事情,珍妮却往往无动于衷,巴兹尔很反感这肮脏、粗俗的寓所,然而她却觉得非常满意。看上去他在一个从相反方向到来也无所谓的迷宫里。
第二天早上发生了一件小事故,让巴兹尔明白了妻子对他的看法。安妮准备去教堂,她打扮好后走下楼来,脸上的妆容可说是很骇人的,让人不禁去想是何等恶俗的品位让她把那些颜色混合在了一起;同时,她还穿着很廉价的衣服。
“啊!亲爱的,你可不能就这样出门!”看到珍妮的穿着同前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后,安妮叫道,“你不戴上你的新帽子吗?”
肯特夫人略带不安地望着她的丈夫。巴兹尔对周日服饰的反感,是他的妻子最不能理解的时尚之一。
“巴兹尔,我在商店里看到了一顶漂亮的帽子,安妮便鼓动我买了。我跟你说,<s></s>这顶帽子特别便宜——仅仅六磅七便士。”
“你总有机会用得着它的。”巴兹尔笑着说。
几分钟后,她拿了帽子回来,满面通红,脸上洋溢着幸福,但巴兹尔却实在没觉得这帽子很便宜。
“你喜欢吗?”她不安地问道。
“非常喜欢。”他回答道,想要取悦自己的老婆。
“看吧,珍妮,我就知道他不会介意的。巴兹尔,她当时可是大惊小怪了好半天,认为你一定不会喜欢,并且会生气,现在看来,那完全是无中生有的事!”
“巴兹尔说,最适合我的颜色是黑色。”珍妮为自己辩护道。
“亲爱的,男人根本就不懂该如何着装,”安妮回答说,“如果你按照巴兹尔说的那么做的话,你会变成个邋遢女人的。”
发现妻子仍然惧怕自己的巴兹尔此时感到非常苦恼。很显然,在珍妮眼里,他是个可怕的人物,有着反复无常的喜好及性情,他本希望他们之间存在着相互信任,希望他们成为一个完全的统一体,能够共享所有的思想及情绪,然而现在,他却只是感到失望。他知道自己的爱早已死去,他企图要让自己相信,珍妮的爱也在日渐销蚀。这个周末让他觉得特别无聊,因此,当周一早上珍妮陪着他去车站准备离去时,巴兹尔感到如释重负。
“我最近很忙,我不知道下周还能不能抽出身来。”他试探性地说道。
然而珍妮的双眼却突然间噙满了泪水。
“啊,巴兹尔,我不能没有你!我宁愿回到城里去。如果你不喜欢安妮,我可以让她走。答应我你还会再来吧。我一周都在盼着你来。”
“如果我不在的话,你会过得很开心的。我的到来只是给你<ft;.99lib.</ft;徒增了烦恼而已。”
“不,你没有。我非常需要你。哪怕和你在一起只有痛苦,我也不要失去你。答应我你会来吧。”
“好吧,我会来的。”
绑在他身上的那条锁链仍是同从前一样牢固。火车飞快地朝伦敦驶去,巴兹尔的心也因快要接近伦敦而开始猛烈地跳动着——因为,他离希尔达·莫里越来越近了。他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深爱着莫里太太,并很生气地告诉自己,他已经永远地失去她了。他为她的声音迷醉,被她裙摆的曲线吸引,为她眼中的温柔痴迷,他记得她在爱德华夫人家中所说的每一句话。周三,巴兹尔和莱依小姐一同用餐,这时,他便感到自己迫切地想要见到希尔达。下午下班后,他经过查尔斯大街回家,<abbr>?99lib.</abbr>像是个十八岁的恋人那样,他抬头望着莫里太太家的窗户。客厅里亮着灯,他知道她在家,然而他却不敢贸然去拜访。莫里太太并未邀请他去看望她,他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见到他,或者她会不会认为拜访是件小事,并不需要特别的邀请。窗户像是在向他招手,门也像是在向他发出无声的邀请;然而正当他踌躇之时,一个人从屋内走了出来——法利先生。巴兹尔于是生气地想,为什么他竟可以常常出入莫里太太的家。最终,他还是绝望地离开了。
这个周三,巴兹尔激动无比地来到莱依小姐家,而当他高兴地问到还有哪些人要来用晚餐时,莱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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