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其他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去想了。”
兰顿小姐还发现,自己的紧张焦虑突然奇迹般地消失了;生活从此不再单调,并且闪耀着奇迹的光彩,因为生活开始有了引人入胜之处,而不再像从前那样,活着仅仅是个责任。她总是反复地回忆男孩所说的无关紧要却颇富魅力之事,发现同他的谈话令人愉快,完全不同于她平日里同牧师们的讨论。他们对文章鉴赏有着很好的品位,副主教的第二任老婆还写过小说——仅仅是因为她高贵的身份及该小说明显的道德目的,才使此书不显得过分下流。小教士们则讨论对皇家学院的热爱。但赫伯特在谈到书籍和图画时,仿佛艺术是有生命的东西,对他而言就像面包和水一样不可缺少;而贝拉则感觉自己只是受到一些教养方面的培养,正规而乏味,因而总是非常谦逊地听热情的赫伯特做各种描述。
周三总算来了,贝拉穿着漂亮的夏棉衣服,戴着一顶大大的帽子,漂漂亮亮地来到了约定的花园,而茶具就放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下面。如果莱依小姐注意到主持牧师的女儿为了让自己以最美好的样子出现而特意安排的位置,她一定会肆无忌惮地笑起来。这花园的隐蔽以及宁静的美,都激发了赫伯特的孩子气,他那愉快的笑声穿过了草地,就像是银铃般的音乐,闯入了贝拉的心。看着脚下延长的树荫,他们讨论意大利,讨论希腊,讨论诗歌以及鲜花;不久,在厌倦一本正经的谈话后,他们更轻松地闲谈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无法叫你菲尔德先生,”贝拉笑着说,“我一定要叫你赫伯特。”
“如果你那么叫我的话,我就叫你贝拉。”
“我也不知道你该不该这么叫。你看,我几乎是个老化石了,因此,我直呼你的教名是件很正常的事。”
“但是,我不想让你觉得自己是我的长辈。我希望你完全就是我的一个同伴,我一点儿也不在乎你比我年长。而且,我觉得你永远都是贝拉。”
她再一次笑了,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温柔。
“那么,我想,你可以按你的意思来做。”她回答说。
“那当然。”
突然,他很快地拉起她的双手,还没等贝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便吻了她的手。
“别做傻事!”贝拉叫道。她很快地抽回了手,并涨红了脸。
在看到贝拉的不安后,他孩子气地大笑起来。
“哈,我让你脸红了。”
他的蓝眼睛大放异彩,并为自己小小的邪恶而感到高兴。他不知道的是,事后,在贝拉自己的房间里,那吻仍在灼烧着她的手,她哭得很伤心,就像心要碎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