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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运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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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蜂窝,不能捉不到毒蜂就让毒蜂蜇住。

    铁麟信步走在通州大街上,心里一阵阵地发沉。他手里握着那只玉胡桃,光滑滋润,凉丝丝的。他早就听说过和阗羊脂玉,那是昆仑山上产的罕世之宝。和阗羊脂玉分两种,一种是在万丈雪山上,采玉的人要攀登上去找到玉线,再用钢钻铁锤细心地开采。开采出来以后,再把玉石从高山上背下来,山险无路,采玉的人经常跌入万丈深渊,或掉进冰川雪壑里。这种玉叫山玉,虽不乏珍品,却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籽儿玉,每年汛期,昆仑山上冰雪融化,江河泛滥,就会从昆仑山上把玉冲刷下来。当地的采玉人到河滩上去搜寻,比起冰山采玉这自然要简单一点儿,但是能拣块上等的好玉就得靠运气了。他手里握着的这胡桃,就是从河滩上搜寻到的籽儿玉。王鼎大人把如此珍贵的物件作为信物,可见这件事的重要与重大了。

    他已经打听好了,黄槐岸住在东关沙竹巷的一个小独院里。出了仓场总督衙门,他便沿着通州大街朝闸桥的方向走去。所谓的通州大街,实际上是一条穿街而过的河流。这是通惠河的故道,亦称之为穿心河。通州是大运河的北端,漕船把粮食卸在土石两坝上之后,便通过通惠河源源不断地运进北京的粮仓。现在通惠河已经改道城北了,可这条穿城而过的河流却依然不舍昼夜地流淌着。河两岸是鳞次栉比的铺面和住宅,开漕时节将至,家家张灯,户户结彩,已经热闹非凡了。通州有一句民谣:绿水街中流,通州无高楼,人无三年富,清官不到头。

    清官为什么不能到头呢?

    铁麟敲开了沙竹巷那个独门小院的合扇门,出来的是一个耳朵有点儿背的老家丁。他正在打扫庭院,手里握着一把大扫帚。

    铁麟恭敬地上前拱手行礼:“老人家,黄槐岸先生是否住在这里?”

    老人支棱着耳朵没听明白。

    铁麟只好又把刚才的问话大声重复一遍。

    老人摇了摇头说:“我家掌柜的不姓黄。”

    铁麟一听说掌柜的,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头,但他又不愿意失去这条线索:“你家掌柜的在家吗?能不能让我见一见?”

    铁麟这句话刚问完,就发现老家丁身后突然站出了一个人,四十多岁,长袍马褂,镶丝小帽,风度潇洒,彬彬有礼。他朝铁麟看了一眼,便冲老家丁说:“宋老爹,怎么不让客人进来说话?”

    铁麟急忙施礼:“不打扰了,我只是来打听一个人。”

    中年男人也拱手还礼,客气地说:“不知大人要打听什么人?凡是在下知道的一定如实禀报。”

    这话让铁麟大吃一惊,他今天穿的是家常便服,又没有带随从,他怎么看出了我是“大人”呢?难道我今天的行动被人发现了,不会吧?他连孙嬷嬷都没有告诉,这可真是怪了。于是他谨慎地说:“本人一介寒儒,不知为何先生称我大人?”

    中年男人说:“晚生自幼走南闯北,也算积累了一些见识,故不敢以衣帽取人。大人雍容华贵,气质非凡,自带一身贵相,一定是朝廷命官。”

    铁麟知道自己遇上了厉害主儿,便不愿意与他费话,生怕言多语失。于是忙转过话题问:“不知先生是否知道,此院曾经住过一个黄姓的先生?”

    中年男人说:“听说过,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据说是个坐粮厅的书办。”

    铁麟说:“先生说的极是,此公而今在哪儿?”

    中年男人说:“死了。”

    铁麟心里冬地一震,脑袋都大了:“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中年男人说:“我没有见过他,是我搬进这个小院以后才听说的,大概死了总有两年了吧。”

    铁麟又问:“他是怎么死的?”

    中年男人说:“据说是暴病而亡,详情不得而知。”

    铁麟彻底绝望了,他茫然若失地谢过中年男人,便欲转身离去。

    中年男人问:“您不想知道一些别的事情吗?”

    铁麟顿时醒悟过来:“望先生能提供一二,我回去也有个交代。”

    中年男人问:“不知大人跟这位黄先生是什么关系?”

    铁麟说:“我跟他沾点儿亲戚,只是多年没有来往了。”

    中年男人说:“据说他死之前,跟一个叫做小鹌鹑的女人住在这里。”

    铁麟问:“小鹌鹑是什么人?”

    中年男人说:“听名字就知道是个烟花女子,不过黄先生替她赎了身。”

    铁麟问:“那小鹌鹑而今在哪里?”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

    铁麟又问:“你住进来以后,有人来找过黄先生吗?”

    中年男人说:“有一个女人经常来找他。”

    铁麟又吃了一惊:“女人?”

    中年男人说:“她自称是黄先生的结发妻子。”

    铁麟更奇怪了:“结发妻子……”

    中年男人拱了拱手,客气地说:“晚生所知道的都告诉大人了。”

    铁麟谦恭地说:“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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