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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降了永远的雨,将大地闭锁在灰色之中。而其中燃烧着的浮桥则泛着异样的红色,就像是濒死红龙的最后挣扎一样,具有奇异的美感。
这样的奇景,在离淮河十里的地方也能看得很清楚,而其中最受动摇的,当然就是在南岸作战的魏兵。
“桥被烧毁了!”
“没有退路了!这样会被杀死的!”
“渡河吧,用游的好了!”
“我不会游泳怎么办?”
魏兵之间为恐怖所笼罩,在悲鸣之中开始奔跑,他们舍弃了前面的敌人梁军,而是跑向后方的淮河。
魏国是强兵之国,自晋统一天下以来,魏以武力再度统一了十六个王朝四处林立的黄河流域。以后,七十年来,魏在南边压迫着南朝,在北边阻挡着意图侵入中国本土的骑马民族,武力甚是强大。
只是,不管是怎样的强兵,在恐慌之际,只是悲鸣狂叫,失去了理性和勇气,为了求得安全而想逃离危险的地方。淮河南岸的数十万魏兵,就在互相地推挤中向淮河前进着,像是狂鼠的大队一样。
只要能过河就会得救、就可以回到故乡!这样的幻想驱赶着兵士一直冲到淮河水面中。
在浊流之中,立刻就挤入了数千人。本来就不大会游泳了,再加上穿了甲胄,头手只有一瞬之间浮出水面,而当褐色的波浪卷过之后,就全部都消失在水下了。
看着眼前惨剧发生的后续数千人,虽然尽力地想要止住脚步,但却抵抗不了继续前进着的数十万人的压力,因雨而变得脆弱的地盘承受不了他们的重量而从岸边剥落,又有数千人为淮河的浊流所吞没。
数千又数千,现在的淮河中满是魏兵,经过十次左右,河岸上满是淹死的尸体,后面的魏兵才好不容易能在水浸至膝的程度中停下来。
“投降吧!只要投降就能得救,快放下武器投降吧!”
梁军的劝告在耳边响起,当魏兵突然了解了话中的意思时,他们就纷纷放下了弓和枪,也脱去了胄甲,在泥水之中跪下。与其<mark>..</mark>无意义地死于浊流之中,这应该是较好的选择吧!
当然,在南岸的某些地方,战斗依然还在进行着。
魏兵的总帅中山王——元英,不但身边的十数骑卫士都被诛杀,连他的马都已倒下,只有徒步挥着剑退到岸边,在斩倒了七、八人之后,他的战袍已被斩裂、甲胄因冲击而龟裂、连头盔都掉了,头发在空中飞散着。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原来是从梁军手中偷来小舟的奚康生,赶来救中山王了。
“殿下,这儿!”
奚康生挥着染血的大刀大叫,中山王在泥中奔跑着,跌倒了二次。这名在洛阳的美姬中大受欢迎的贵公子,现在却为血和泥水所污,以必死的形相划着小舟。追踪而来的梁军四人全都为奚康生的大刀所斩,小舟才好不容易离岸。
萧宝寅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萧宝寅也有忠实的部下,如郭子恢、张始荣、庐祖迁、元达、周恭叔、魏续年等,至于他们谁是从齐而来的亡命者、谁本来就是魏的武将已无从得知。他们只是拼命地忠告着:
“镇东将军,如果在此白白送死的话,那就难伸大志了!还不如先暂退,以待后日再战!”
像恶梦初醒一般,萧宝寅望着他们,将手中折断的枪舍弃。这一天,他已在乱战之中折断了四支枪。
“下一次再于长江岸边作战吧!我一定要亲眼再看到长江!”
萧宝寅在部下的包围下,在河岸边斩杀了梁军的一个小队,夺得四艘小舟。其中虽有一艘后来在浊流之中翻覆,但萧宝寅总算是平安到达了淮河的北岸。
自早晨开始的死斗,于夕日将近时进入了扫荡战。在淮河上以雄伟自夸的浮桥已经完全烧毁,崩落于浊流之中再也不复存在。在南岸构筑之魏军阵营也已被破坏,人马的尸首埋在泥水所形成的海中。岸上也满是尸体,大雨则平等地冲激着所有的一切。
北岸的魏军虽然不断后退,但还不到总撤退的地步,对于杀到的梁军,另一方面,魏军则在汇整了从南岸幸运地逃出的己方之后,激烈地又展开了执拗的战斗。
胡龙牙指着一个方向:
“魏军的阵中失火了!”
陈庆之看去,魏军的阵营在雨中燃起了红色的火焰之列。在强风的吹拂下,无数的雨滴打向梁军的身上,而同时,黑烟和白烟也都在风中涡流着。
“是我方的攻击吗?”
对于胡龙牙的问题,陈庆之回答道:
“不对!在那儿的并不是我方的人,应该是魏军自己放的火。”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是要做成火焰的障壁,以阻挡我军的追击,我想一定是杨大眼的命令!”
雨水打在陈庆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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