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说悄悄话的话,声音就只要一半就好了嘛!真是的,不管是这家伙还是那家伙,反正都不把我的好意当一回事就对了!喂,祝!打个招呼吧!”
在赵草的背后隐住了大半个身子的小个子兵士才露出他的脸来,这名怎么看都是个少年的兵士,正是男装了的祝英台。
同行前往钟离,是祝英台好不容易才哀求到的,但她又不可能加入白袍队三百骑之中出生入死。因此就只有拜托赵草,以当作他从卒的形式,实际上则由其守护。
“啊!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寻找着她的踪影的陈庆之非常地高兴,而祝英台只是在微笑一笑之后,立刻恢复了表情:
“托赵军主的福,未曾受到敌军的伤害。大哥给了这么大的恩惠,小弟实在难以报答,真是惭愧。”
“我并没有想要要求你报答些什么,所以贤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其实,“大哥”和“贤弟”这两个称呼本身对陈庆之和祝英台来说都十分地难受,可是现在也只有这种的称呼方式了!
“真的是非常地感谢!”
“嗯,好啦,好啦!”陈庆之的笑容持续着。而这个笑容的意思,祝英台、曹景宗和赵草都知道得很清楚。在某些方面,他是百年难见的天才之子,但在别的方面,他却是如同稚儿一般。
在这样危险的局面之下。十一月半时,曹景宗和陈庆之终于在距钟离城西南五十里的地点与韦睿会合。而就在前几天,才刚和冯道根会合,接下来,就只要等后续部队的到来即可。在进入韦睿的本营之后,曹景宗说:
“韦使君,后辈曹景宗在此拜见!还请您多多指教!”他很隆重地行了拜礼。
韦黯吃惊的神色表露无遗。对同僚不仅尊大,而且还喜欢嘲讽他人的曹景宗,他的为人不是一向如此吗?那这份郑重又是怎么回事呢?
韦睿的神情倒是和日常一般没有任何改变。
“也请你多多指教!喔!子云殿下倒还十分壮健,太好了!好久不见了!”
当这些将军们谈笑的情形传到在建康的萧衍耳边时,他对心腹的王茂说道:“看这样子,我们是一定会胜利的!”
而和韦睿一同来到阵头,韦睿和陈庆之眺望着远处的敌阵:
“那些全部都是魏军呀……”
虽然早已知道魏军的总数有八十万,可是实际看到之后,这个阵容却远超过了想象。极目所见的平野,全都为魏军的人马所埋没,黑风就在军旗之林中刮起,而反射着冬阳之光芒的,则是无数的刀枪和甲胄。
像如此地大军在地上出现,可是在前秦的符坚所率的百万大军以来,经过一百二十年才有的事。而在未来的历史上,也是在百年后的隋炀帝派一百一十三万的军势远征高句丽。不知该说是幸还是不幸,陈庆之倒是见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军。
“淮河的南岸是杨大眼,而北岸则有中山王。”
“是吗?这只是目前的情形而已,谁知道中山王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呢?最好不要有太大的期待!”
对方有中山王,而梁军则有韦睿,这件事相信大家都不会有所异议,而关于魏的将军们,大家继续讨论着:
“杨大眼的武勇,是地上无可匹敌的!最好不要想可以将之诛讨,只要能够让他疲累地北归就不错了!”
韦睿轻轻地笑了,但接下来的谈话则让人不太笑得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魏主(宣武帝)大概会追究杨大眼和中山王败战的责任而将之处刑也不一定。虽然可怜,但这就是武人的宿命,换一个角度来看,老夫应该也是这样吧!”
“以他这样庞大的武勋,魏主对中山王似乎也有一些心结吧!”
“这对先君(孝文帝)的心腹来说,应该都是蛮辛苦的一件事吧!好了,我们还是到高处去看一看魏军的全貌好了!”
韦睿看了看周围,以竹杖指向一个为杂草和疏林所包围的小丘。
在地形及气象等利用自然环境的战法上,可说是无人能及韦睿了。这名白发的老将,以在儒服上披着战帔的姿态拄着竹杖,飘飘然地往小丘上前进。曹景宗、陈庆之、韦黯、赵草等四人则跟在他的后面。
虽然是低矮的丘陵,但由于其四周,尤其是北边都是低平的土地,所以竟出人意外地有极佳的视野。再加上冬天的空气澄澈而干燥,和霞雾多的春季及热浪升起的夏季比较起来,反而能够看得更远。如今就能够看到敌方八十万的完整军势。
“这样看来,敌军的阵营倒是完全一丝不乱呢!”
对曹景宗的声音,韦睿只有点点头:
“不愧是中山王,统兵的器量确实无人能及,要打破这样的阵容在短时间内大概不太可能……”
“您的意见呢?”
“嗯,也只有先建个坚固的阵形,然后再努力地守护直到有机可乘之时吧!”
“我也有同感!那要交由谁来负责建立阵形呢?韦使君可有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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