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就不宜久留,留在此地只会被魏军包围歼灭而已!早一刻也好,赶快命全军撤退吧!”
“我知道了!”
在昌义之点头之际,四方的响音沸腾了起来,那不是风声,也不是雨声,更不是雷声,而是大军的喊声,以及马蹄在地上踩踏的声音。相信即使是历战的昌义之,头盔下的毛发一定也都竖立了起来吧!
“看到中山王的军旗了!”
“终于出现了!”
对悲鸣似的报告咬一咬牙,昌义之跳上了马背:
“韦予州一定有所接应,大家尽力冲回合肥,只要回到合肥就一定会得救的!”
理所当然地,昌义之担任断后,在暴风雨中且战且走,用大刀斩伏、用刀柄殴倒了左右包围而来的魏兵,在马蹄踢散的泥泞和人血中,努力地往东南方逃。但因军列为敌截断的缘故,一队兵力完全受到包围而歼灭。
一夜之间,梁军损失了五万兵力,而且还是为了直击洛阳而选出的精锐。其他受到战栗损害的二十五万兵力好不容易才到达合肥,由待机的韦睿所救出。就连昌义之也都掉了头盔,甲上还插着六支箭,好不容易能够再见到韦睿一面。
一直追击梁军到合肥之前的中山王止住了马。
“我军失去了合肥,敌军则失去了精锐五万人,到底哪一边比较伤痛呢?就算是不分胜负好了。”
中山王回转了马首,对合肥的城影连看都不看一眼地回到了洛阳。对他来说,冬天到来时的大攻势才是真正的决胜战。
就这样子,在魏领土的梁军就此一扫。
另一方面,把兵士们置于敌中而逃的临川王,带着六、七名侧近一同来到了汉水岸边,藉舟沿川而下。
经过一天之后,沿川有个白石垒。这是梁军北方防卫线的据点之一,既然称之为垒而非城,就是纯然的军事设施,并没有市街。而守备这个谷间要塞的,是临汝候渊猷这个人。
来到了白石垒的临川王将舟船着岸上陆。立于城门之前大声地报名求救。渊猷从城壁之上看了这一行人一眼。
渊猷是知道临川王的,由于他也知道其为人,立刻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一定是放弃了总帅的责任,置全军于不顾而逃的。本来还想让他尝尝箭雨的滋味的,但最后还是止住了这个念头。
“如果真是临川王殿下的话,那他应该率领着三十万的大军才是,如今这些大军何在呢?”
对于严厉的质问,城门外的临川王虽然狼狈,但还是努力地把话转回来,哀求道:
“由于敌方的卑鄙,很遗憾地我军遭到了落败,敌军不知何时会追赶而来,请快打开城门吧!”
“既然不知道敌军何时会追赶而来,那就更不能打开城门了!你这个骗子为了想要拯救自己的生命,居然以临川王的御名欺骗,还不赶快给我离开!”
临川王半哭泣着从白石垒离去,二十日后终于以比流民还破烂的样子回到了建康。这个临川王的丑态,并没有记载在《梁书·临川王传》中,但在《梁书》的其他部分及《魏书》、 href='6042/im'>《资治通鉴》等都有记录。萧衍因弟弟的无能导致天下统一的大志难伸,不由失去了数日的快活。得知昌义之的生还固然高兴;但之后也只有重重地叹了口气:
“让宣达(临川王)负责指挥军队是朕的错误,在此只有觉悟,等待北贼的大举侵攻了!”
之后,临川王也没有受到任何败军之罪的处分,以其大贵族的身份,过着富贵与充满丑闻的生涯。后世说到南朝大贵族的腐败与堕落,就几乎一定会举到这个临川王萧宏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