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艾斯利尔先生。"摩根耸肩,"但是这个国家需要革.命。它已经腐朽透根,整个国.家.机.器沦为上层富人官僚们压榨底层人民的工具。底层人民再不起来进行革.命,推.翻腐朽的国.家.机.器的残.暴.统.治,他们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毕竟他们用无人机代替了军队。手无寸铁的平民在无人机面前没有还手之力。
他们还用机器来彻底替代人力,让没有受过教育的底层人民彻底被社会淘汰。他们连付出低级劳动力以赚取生活所需的资格都失去。
长此以往,毫无价值的底层人民,会被上面的人从社会的结构里整个抹除。
他们现在就已经开始释放瘟疫来除掉底层人民了。他们日后还能做出更过分、更疯狂的事情,直到他们把所有可以淘汰的人部淘汰为止。
国.家原本是为了保障人民的幸福才存在的。
国.家应该均等地保障所有国民最低限度的幸福,它才是一个合格的国.家。
如果一个国.家连国民都打算舍弃,连国民最低限度的幸福都没法保障,甚至都在屠杀国民——那还要它来干什么?"
"你做不到的。"萨博幽幽地说,"推翻一个政.权,也无法保证新建立的政.权不会走前一个的老路。说不定只是赶跑了豺狼,却招来了恶狗。
国.家.机.器也是人建造的。而人的本性就是贪婪。
一旦站到权力的中心点,人总是会迷失本我,以权谋私。
纵观历史,不管怎么改朝换代,国.家.机.器总是会朝着腐朽的方向发展。最后几乎总是会演变成只保护少数人的利益,放弃绝大部分人的利益。
不管是外战还是内战,不管怎么打仗,受苦的总是底层人民。而上层权力者总是会抓住机会,发一笔横财。
你们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无用功吗?"
"不是。"金枪摩根眼中闪着某种幽光,那是炽热的怒火和冰冷的怨恨组合而成的某种光彩,一种看的人心里发毛的光芒,狂信者的光芒:
"以旧换新,建立起新国度是好的。如果它的性质改变了,我们就再推翻它一次。它再一次性质改变,就再推翻一次。一次又一次,让国.家在烈火中焚烧,直到执.政.者学乖为止。
如果每一个朝代的执.政.者依然不肯学乖,就一个个刺杀掉吧。杀光这些中饱私囊的混蛋。
坐在上面的权力者永远不可泰然活着。他们永远应该提心吊胆,害怕底层人民的愤怒。
他们应该像站在山丘上持剑用餐的国王那样,永远抖擞精神握起他的利剑,提防着山下的饿狼。
当哪一天,饿狼们饿得走投无路了,国王肚满肠肥得拿不动剑了,他必须有被饿狼吞食的觉悟。
——如此一来,才算是公平。
人民不应该害怕自己的国.家。国.家应该害怕自己的人民。
如果有这样一个国.家,
国民怕得连公道话都不敢说,担心说错话而被惩处;
贫民成为了被淘汰的对象,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
生病的人倾尽家财都得不到正当救治,被庸医假药所欺骗毒害;
贫苦的人穷尽一生工作仍然活得艰难,连栖身之所都无法负担;
——如果有这样的国.家,它还是赶紧毁灭了比较好。"
他是认真的。摩根是真心的想要改变这个暗无天日的国.家。
他的怨恨,愤怒,主张,意志,都被真实地传述着,字里行间没有半丝虚情。
否则,同样主张"正义"的麒麟,肯定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吧。
凯迪欧讨厌的不仅是非正义之举。麒麟最讨厌的其实是假装自己是正义的,伪善者。
正义在每个人心中都不一样。立场改变,其定义就会改写。
但有些人口里说着[正义],心中却想着自己主张正义所能带来的利益。
这种人根本不在乎正义,他们在乎的是背后的利益,这就是伪善。
无论出发点正确与否,真正深信自己所做之事是 [正义] 的人、[正义]中不掺杂私情的人,才会得到麒麟的认同。
哪怕是举世皆知的大恶人,如果这人真诚地喊着"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并深信自己行为的正确性——估计凯迪欧也会认同他吧。
"主张很美好,现实很骨感。"萨博哼笑:"但我能评价什么呢。这不是我的国.家,我不想掺和到你们的事情里去。只能祝你们好运了。"
"你不需要祝我好运。"摩根眨了眨眼,冷漠且无畏:"我也许会在革.命中献身,尚未成功就身死。但我的主张会有千万人继承。人们会知道我做过什么,知道自己未来应该怎么做。只要这份意志继承下去,就会有无数人人站起来推翻旧制、建立新制。能做到这一点,我的牺牲便是值得。"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某种革.命家、思想家?"小羊略带讽刺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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