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的意外到来,让原着中贾府四小姐的贴身大丫鬟难得的齐聚一堂,也让贾芸的雪芹轩变得更加热闹起来。那些下人和老婆子们对铁网山上的事情原本只是风闻个一鳞半爪,并不清楚元春的始末,这会子逮住了机会,只是围着抱琴聒噪,惹得旁边的司棋和侍书两个杏眼圆睁,不满地将他们叱赶开去。
那其中的白老媳妇却是一个晓事的,眼见抱琴突然造访,心知必有故事,又不便在众人面前说起,忙笑着起身,向贾芸告辞,贾芸记挂着元春,也不虚意挽留,白老媳妇遂催着那些婆子们一并悄悄儿的离开了雪芹轩,只剩下了鸳鸯和琴棋书画四人。
贾芸命小红将门窗捂严,又添了一些银炭,将暖炉拨旺,那抱琴却依旧低着头沉吟不语,旁边的司棋性子急躁,霍的从椅子上站起,望着抱琴说道:
“这会子还不说话,莫不是连我们也要回避?早先日子里,咱们几个住在前院老太太那儿,晚上躺在碧纱橱里,什么话儿不能说的,如今你跟大小姐出去了几年,竟和我们都生分了,若是我们不该听的,走便是了!”
说着,司棋拉着侍书、入画便要出门,抱琴忙侧身挡住了她们,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贾芸,这才轻声说道: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娘娘让我过来给二爷传一句话。”
贾芸好奇道:
“哦?但不知娘娘说的什么?”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抱琴一字一句的说出这两句话,那些丫头们多是不谙事的,闻言一片茫然,只有贾芸和鸳鸯两个却是颜色一变。
“娘娘真如此说?!”
鸳鸯不可置信的望着抱琴,怔怔的问道,
“这便是娘娘的主张么?!”
抱琴用力的点了点头,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递到鸳鸯的手里,说道:
“这是娘娘亲笔写给老太太的,原本我也要去找你,如今正好烦你转交。”
贾芸一眼瞥去,那信笺之上依旧是那张熟悉的长弓、香橼的图画,正是元春当年私相传递内禁消息时的暗号标志。
“鸳鸯姐姐,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与我们说说罢。”
入画拉着鸳鸯的衣袖连声询问,鸳鸯愣了半晌,又叹了一口气,说道:
“娘娘的意思,只怕是要让芸二爷担起荣府的这挑担子来吧……”
“什么?!”
众人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吵闹起来,
“那老祖宗怎么办?还有二老爷和夫人怎么办?”
“那大老爷夫妇两个岂会轻易的撒开手去?如今娘娘失了势,难道还指望他们奉命还政不成?!”
“还有,若是芸二爷当了家,那园子里这许多的少爷小姐们却靠谁去?大老爷甫一主事,便生出这许多的变数来,裁减用度,割园收租,恨不得石子里面要榨出油来,统不过是因为外宗人的缘故,这芸二爷也是廊上的小门户出身,若真让他当了家,岂不更加……”
司棋竹筒倒豆子一般喋喋不休,大肆埋怨,竟浑忘了贾芸就在身边,好在侍书留意不妙,连忙一声咳嗽,才险险的拦住了司棋下头的混话。那小红却听得刺耳,红着脸冷笑道:
“口口声声外宗内宗的,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付小姐不成?!不过是个丫头,和我们一样的下人罢了,成日里欺负二小姐怯懦,张牙舞爪,狐假虎威的,等明儿陪嫁到了孙家,看还能不能这般气盛!”
司棋也心知自己莽撞,这回和侍书、入画两个偷偷的前来雪芹轩,便是为了探探贾芸的风头,看能不能让他想办法说散了那些劳什子的亲事,谁料此刻被小红一顿数落,句句都扎到心尖上,把一张小脸儿胀的通红,待要出言反驳,旁边的侍书已经笑骂道:
“你这张嘴巴也着实应该管管了,二爷面前,说的什么话?!”
一边说,一边偷偷的朝司棋使眼色,司棋只得隐忍下来,却把眼睛朝着鸳鸯盯看。鸳鸯说道:
“你们也别看我,前几天,老祖宗就派人送了一封信给娘娘,如今抱琴既然这么说,想来便是权衡多日的结果了,我也没奈何,只能照实禀报罢了。”
司棋恨恨的说道:
“好好好,你们都是大度宽宏的,只我是刻薄无礼,话没遮拦,到时候,等人家拆了园子,赶了咱们出去的时候,你们可也别哭!”
“棋丫头竟是疯了!”
侍书沉下脸来,说道,
“难道老祖宗和娘娘,是会要找人来拆了大观园不成?!”
入画见双方气氛紧张,连忙上前劝解道:
“你们都罢了吧,各退一步便好,你说棋丫头疯魔,其实依我看,她也只是担心二小姐罢了,毕竟不似你家的那朵刺玫瑰,若真的所托非人,往后的日子叫她们主仆如何过得?!你也不是不知道,就这两天,官中的账上原本应该发下来的月例银子,竟是一个铜子也没有看见,你们屋里平素有些积蓄的还罢了,二小姐那儿,凭什么人来都能半偷半骗的地方,早到了典当首饰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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