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他身形一展,越过花丛,猛地抓住藏在暗影处的那个人。
是她!果然是她!
那双虽然略显惊慌,却非恐惧的眼睛,便是今夜在万花会中与他对视过的那双美眸。
“妳是谁?”他沉声喝问。“为何三番两次潜入我王府?”
她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经身犯大罪,被他握着的手臂毫不挣扎。玄枫一眼扫过,看出她的手中没有刀错。她不是为了行刺而来。
“你的手好冰。”菱形的朱唇轻轻吐出这几个字,那股淡淡的香气如暗夜妖娆的月色扑面而至。
一瞬间,玄枫惶惑地呆住了。这是个怎样的女子?为什么面对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轻轻地扬起另一只手,盖在他的脸颊上,笑道:“但你的脸是温暖的。”
光滑柔软的手指,碰到他的脸颊时,令他忍不住浑身颤栗。许多年来,除了母亲之外,从没有人如此近距离地与他亲近。为什么她竟然可以?为什么他会允许她这样“挑逗”自己?
他霍然松开手,故意退开几步,与她保持距离。
“妳到底是谁?若是再不肯说,我就要把妳送交刑宫处置了!”
“犯人”笑吟吟地,丝毫不介意自己将要面临的灾祸。她的眸子如湖水一般清澈明亮,定睛地望着他。
“你喜欢我吗?若是我说我喜欢你,你也会喜欢我吗?”
玄枫咬紧牙关。他不想对这样一个正说着喜欢他的女子动手,但是他几乎可以确定这女子如果不是另有所图,就是脑子有病。
他的胸腔剧烈地起伏几下,拿定了主意,喊道:“来人!”
执箫从庭外飞快而至,看到王爷正和一个紫衣女子面对面地站着,近在咫尺,惊得他一手已经抽出宝剑,奔上前来。
睡莲没想到他竟然会叫人带着武器冲过来。没有了笑容的他,冷酷如冰,眉梢的春意,眼角的温柔,统统都不见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悲凉地望着他——为什么我喜欢你,你却要伤害我?
这悲凉的眼神如刀子刺进玄枫的心里,他身一震,伸臂拦住已经要冲过自己身边的执箫,“等一下!”
“只要妳告诉我,妳是谁?到底为什么来?我就不为难妳。”他柔声轻问,因为实在不忍见她的悲凄神色,而生平第一次做出不合规矩的事情来。
连执箫都觉得他的客气实在是不合时宜。倘若这女子真是个心怀叵测的刺客,如此距离一旦行刺,只怕神仙也难救。于是他神戒备,眼珠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紫衣女子的动作。
“我,只是想见见你。”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空灵,又挟着千回百转的娇柔和妩媚。眸子盈盈拾起,大概是刚才他的反应让她失望,眸中竟有些怯意。
这女子绝非好人,分明是在使魅惑手段勾引王爷啊。执箫更加戒备,同时眼角余光察觉到庭院的墙角处又有人影晃动,他刚要喊叫,眼前骤然一片浓密的绿烟,遮住了他们的视线,他拉着主子急步向后退,顷刻间绿烟已经散尽,而那紫衣女子的身影却已不见。
“王爷,属下这就去追。”他相信那女子绝不会一去不复返。
玄枫负手而立,“不必,她并无恶意,更何况她早晚还会再来。”他与执箫的判断一致,所不同的是,他相信那紫衣女子的话,而执箫不信。
她喜欢他?从何时起?只是高台上的一面之缘,还是更久之前?
玄枫的黑眉凝出一丝深不见底的细纹。
第三章
稍早之前,就在距离文王府不远的地方——
有妖气!
小蛇停了下来四处观望,大大的眼睛一下子就望见墙上那只闪着金色光芒的蟾蜍。
她骤然兴奋起来,像是看到一块热气腾腾、刚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正砸在自己的脚背上。这样的美事岂能不捡?!
无声无息地向着那片金色游移过去,她屏住呼吸,生怕被对方察觉。
然而那蟾蜍也是修练了两百年的小妖,就如同她一样,也发现了这个正在向自己步步进逼的敌人。
蟾蜍掂量了下自己的分量,估计不能力敌,转身就准备逃跑,但牠怎肯放过,身子一躬一弹,飞到墙头上,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这位姊姊,我和妳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故拦我?”蟾蜍先开口,倒是一派恭敬有礼的样子。
牠笑了笑,“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方圆一百里都是我们青蛇家的管辖,你是新来的?竟然敢私自擅闯?”
蟾蜍表现得很惊讶,“小弟真的不知道,冒犯了!小弟也是刚刚修炼成妖,从外乡远道而来,路过贵宝地,并无意侵犯姊姊家的地盘,请姊姊恕罪。”
虽然她左一句姊姊、右一句姊姊叫得甚是亲热,但那姊姊却没有领情的意思,冷笑一声说:“你要是真这么懂礼,昨天为何跑到城郊挑衅我青蛇家的道口?还打伤了我的表姊妹!”
蟾蜍脸色大变,原本还端着的笑脸立刻沉了下来,“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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