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赶到,带走了大难不死的生父,并以此为极其有力的要挟,迫使已成功上位的季名达对其言听计从,不得不抚养当时才呱呱落地的……”
方谨的笔迹认真而流畅,且无一个字的涂改。他并没有花很多笔墨详细描述这骇人听闻的往事,但给出了大量佐证,包括当年事变那家妇产科医院的名字地址,当年接生医生的联系方式;后来关押顾远生父那家疗养院的地址;甚至当年随季名达谋反上位的财团高层名字,去向,以及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联系。
这些证据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拿出来的,必定花了大量时间和人力去调查、搜集和整理。
“生父在柯家过得非常苦,因为柯文龙把他当精神病人一样拘禁,导致最后精神方面真的出了一些问题。而已经成伪装为顾名宗的季名达,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掌握了家族权力,能够反对他的人越来越少,柯家对他的威胁也就越来越小了。
最终引发一切的□□,是柯文龙要求‘顾名宗’履行诺言将大部分顾家产业交给。而这个要求终于触到了顾名宗多年来的底线,他决定亲手把,把柯家,以及把多少年来如鲠在喉的生父彻底除掉。
为此他做了个套,用父亲的性命为要求,答应了柯文龙的条件。于是柯文龙带神智昏颠的父亲来g市,准备把他交给顾名宗;而顾名宗派出了我,混上船去结束柯文龙的性命。”
顾远的呼吸渐渐粗重。
这几年来他一直想不通柯文龙为什么突然轻易离港,这么轻信顾家的安排,以至于简简单单就被顾名宗取走了性命——现在他终于捋清了事情的经过。
以利动人,自古有之。
柯文龙太相信顾名宗会乖乖听话,或者说在庞大的利益面前,他心甘情愿诱使自己跳进了顾名宗设下的局。
“我答应了顾名宗的要求,但同时也有我自己的计划,们所有人都不会想到。我原本打算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从此再也无人知晓;但既然现在要离开了,那么告诉也无妨,毕竟那是我一生最值得夸耀的计划和决策,一般人估计也干不出来。
——我决定杀死顾名宗。
是的,既然我想要权力,就不会满足于仅仅当一个有名无实的继承人。
我有野心和盘算,也有父亲在手,鸠占鹊巢的事情能发生第一次,为什么就不能发生第二次?
因此我劫持顾洋,流放了们兄弟俩去香港,扫清了通往权力的道路上的障碍;们走后,我在海面上利用顾名宗缺少防备的优势,暗算了他,控制了顾家的里外通讯。
以上过程虽然非常曲折惊险,但我在这里不用赘述。最终结果是我成功将父亲带回顾家,完成了顾名宗和季名达这两人身份的再一次转换。”
尽管早有预感,但真正看到这段文字时顾远还是闭住了呼吸。
原来他叫了二十多年父亲的那个顾名宗,早在两年多前他去东南亚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而这段时间顾家的那个“顾名宗”,真的是他生父!
方谨的文字仍然在继续,连那冷峻的笔锋都未变化分毫:
“也许会觉得我太过醉心于权力,但事实就是,这几年来我通过控制生父,顺利掌握了大半个顾家财团,对我这种普通出身的人来说简直是难以想象的际遇。
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这权力能永远持续下去,甚至由我开始子子孙孙往下相传;但天不从人愿,前段时间我查出了重病,治愈几率非常小,可能时日就近在眼前了。
——这就是我决定离开并将一切和盘托出的原因。”
“顾远,病症确诊后,我去了解了一下它发展到晚期会出现什么症状。我将脱发,衰弱,脾肿大,身躯笨拙形象毁;我会成为见过的最难看的人,就像个企鹅一样,慢慢地躺在床上等死。
我知道也许不会计较顾家的事情,甚至有可能强忍下我利用生父,让他至死未能见一面的过错;就如同我知道的为人——专注、守信、念旧情,因此对我的感情足够我从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但当我形象毁,衰弱落魄之后呢?
当我丑陋到难以想象的地步,让看都看不下去之后呢?”
“本来其实是喜欢女性的,顾远,直到现在本质上都是个异性。因此我希望自己在心中,至少有个美好而虚假的表象,我不希望事情最后进展到让我都无地自容的地步。
所以如果还想找我的话,请千万打消这个念头。
这本文件列举了顾家财团所有商业机密和投资信息,虽然无法用正常途径继承,但根据这些可以轻而易举吞并大部分产业,从此也就可以洗白上岸了。此后一定能顺利娶妻生子,过上人人称羡的,正常美好的家庭生活;相信我,虽然感情上可能一时无法接受,但理智上这确实是对我最好的结局。
感情会让人软弱,但理智却能选择两其美的路。可能会觉得我凉薄无情,但事实就是如此。
祝以后一切安好。
——方谨,于xx月xx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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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室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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