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定的。”
“临死前有没有遗言留下?”齐淑芳问道。
“没有,老陈说老马什么都没说,就是说心口疼,然后就睡死过去了,谁能料到他一阵心口疼就送了命。后来我和师母去看了,师母说,是犯了心疾,继而引发猝死。”毕竟是年纪大了,又辛苦劳作这么多年,不堪重负。
“我那里还收着他的东西……”
自私一点的话,马天龙死了,就算没有遗言也可以据为己有,但齐淑芳不是这样的人,不管马天龙多么坏,做过多少坏事,自己确确实实从马天龙手里得了不少东西,他送七斤一枚九眼天珠代表着他对七斤的祝愿,自己没必要昧下他没说给自己的东西。
金教授听完齐淑芳的意思,点头赞许道:“能这么想,我十分欣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老马说过送的,不用说,自然归,他没说给的,不能拿。”
“那这东西该怎么处置?”齐淑芳虚心求问。
“老马应该还有后人,就是不知道七子六女有几个健在。先把东西收着,如果有机会见到老马的后人,就把东西交给他们吧。”金教授沉吟片刻,给她出了主意。
“好。就这么办。”
齐淑芳拎着一篮婆婆丁,先回去了。
途径牛棚时,正在铡草的陈三川忽然向她招手,待她走近,小声道:“丫头啊,老马其实不是睡梦中死的。他临死前好像觉得自己大限将至了,跟我说,如果他不在了,放在那儿的东西就给家胖小子,只求给他搞一副好棺材,别叫他曝尸荒野。”
“曝尸荒野?”
“是呀,干活的时候听人说闲话,发放到下面的那些人哪,不少死无葬身之地,有的死了尸体被作践得不成样子,有的被挂在树枝上示众,有的被绳索绕着脖子拖在地上,有的被挫骨扬灰。”陈三川听得那叫一个胆战心惊,决定认真努力地活着,决不能步老马的后尘,好在贺建党比较有人性,马天龙得以一副破席裹身,入土为安。
齐淑芳轻叹道:“现在是不能把他挖出来再埋,我也没办法弄到棺材运过来,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这是自然,应该的。”
“陈教授,马老说把东西留给我家七斤?”这么说,不用等以后交给马天龙的后人了?
陈三川点头道:“老马是这么说的。老马还说有一批珍宝,是最大的一批,想把地址告诉我,转告给,取出来后分他子孙后代一半,留一半,可惜没说完他就断气了。这个老马,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交代遗言应该先把重要的信息说出来才对!”
即使陈三川书生意气不在意老马的珍宝,也觉得老马实在是太笨了。
虽然在听到马天龙遗言的时候不应该发笑,但齐淑芳听了陈三川不知不觉嘟囔出来的抱怨,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但这一丝笑容很快就被马天龙之死冲淡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无需抱怨。马老临死前惦记着家人,我以后会注意,虽然没有得到马老说的这批珍宝,但他的后人如果出现困难,我会尽力帮忙。”
陈三川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丫头啊,老马真没看错,果然有情有义。”
有情有义?算不上吧,自己只是得了马天龙的好处,所以有所回报而已,齐淑芳觉得自己是再自私不过的一个人了,不仅自私,而且现实。
绕到北山脚下,齐淑芳望着马天龙的新坟,记住了位置。
半年瓜菜半年粮是乡下大部分社员的生活常态,不少人都在附近挖野菜,齐淑芳不敢停留太久,也没有说一句话,假装挖几棵婆婆丁就回家了。
婆婆丁清热解毒,用来烧鸡蛋汤很不错,就是有点苦。
齐淑芳挖婆婆丁的借口是奶水淤积,有点发炎,因为需要给七斤喂奶,不能随便吃药,所以挖点婆婆丁烧汤喝,婆婆丁有消炎的功效。回到自己家的茅草房,贺建国烧了半锅,齐淑芳捏着鼻子喝了一大碗,事先没用开水烫过,这样做出来的汤里婆婆丁入口十分苦涩。
贺道星乐得哈哈大笑。
“三蛋儿,怎么还不上学呀?”
“这就上,这就上!三婶儿,等收完玉米,俺就去上学啦!”一提到上学,贺道星就眉飞色舞,终于不用被当作小孩子了。
齐淑芳笑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呀!”
“嗯!”
从老家回到城里,齐淑芳心情低落了一段时间,连七斤都感觉到了,滚得不那么欢快,很快,齐淑芳就没有时间把心思放在这些事情上面了。
随着江书记任满高升到省委,何书记立刻由市。委副书记变成了□□。他的上位,代表着古彭市官场上出现一系列的变动,有人上位,有人落马,有人调职,官场上称不上腥风血雨,但也的确是人人自危,有点风声鹤唳的样子。
这时候,无论是谁,做事都很谨慎。
何书记把贺建国调到了秘书处,职务变了,级别没变,他没提拔李威,旁人都无二话。
何书记空下来的职务由别处调来的人接任,铁路局也有一点变动,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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