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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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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9月21日,开学23天后。

    上官小羽坐在宿舍的床上,听着CD,在手提电脑上敲打着一篇有一篇冗长的文,然后贴在自己建立的一个网站上,点击率还一般,那个网站叫翀步,初中时候请学电脑专业的表哥帮忙教弄的。

    上官小羽喜欢网络,喜欢那种可以触摸的电幻。毕竟,现实是易碎的,她当然明白,自己所处的环境多么恶劣。

    上官小羽的MSN上只有八个ID,但通常都是些消退颜色的头像、文字。高中生活里,大家分散五湖四海,当然在线的世间只会是周日。而周日,上官小羽会回家看奶奶和爸妈,然后去书吧要一杯咖啡泡在午后的阳光下看一下午的书。

    习惯了沉默在这样无声而惬意的世界,可以听见世界内心的心声。

    其实,

    大连不是江南,没有柔情似水连绵三月的雨,但上官小羽乐在其中,乐于在雨水里仰望着天空,用心去听来自天空最沉重的奏鸣,那时十年以来一直悲壮的乐曲,整个世界饱含了冰蓝,关于那枚藏在领口下的挂坠。

    那是“羽毛垂泪”,世界上惟一的“羽毛垂泪”,上官家的荣耀。

    老人走了,老人在他最爱的小孙女走出七步以后就真的走了。其实老人在把那个挂坠放在壁橱里的时候,就真的重病不起了。他那样疼爱自己的小孙女,但从那个雨天其,他,再也无法为那个调皮的孩子,撑起雨伞,等她回家。

    那是“羽毛垂泪”,世界上惟一的“羽毛垂泪”。爷爷留给上官小羽的遗物,是在特殊的火焰和难以想象的温度中淬炼而成,那枚处理过的洁白羽毛上,垂下了的是不可思议的透明琉璃。要是琉璃透明的温度太高太高,即使是发达过节也仅仅可以炼出几滴,所以这种透明琉璃的价值远高于钻石。

    至于爷爷是怎样得到“羽毛垂泪”已经不重要可,至少他那份对孙女的重视足矣淬炼上官小羽琉璃般的心。每一个夕阳西下后的夜晚,有老人拄杖门前掌灯的守望;每一个大雨恣情旋舞中的泥泞道路,有老人撑伞在头顶的黑色雨伞;每一个太阳即将升起的昕晨,有老人仰望天空指点着希望的凝神聆听。

    十年以前,上官小羽六岁。那场大雨过后,世界上那个最听得懂滂沱雨声的老人去了,天空失去知己,阴霾覆盖;那个会在雨中为上官小羽拄杖撑伞的老人去了,天空失去云层,叆叇逃窜。

    于是从六岁开始,上官小羽,再也不带雨伞,再也不遮蔽大雨。

    虽然,“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但是,那把雨伞也不会再打开了把……

    这些,安葬在上官小羽心理。从来没有被人听到过,但十年来,它们都一直奏鸣着,如山洪倾泄一般轰隆,沉重地闪过青春、闪过来路,如一道明晃晃的闪电,多少次多少次击打在生命脆弱单薄的羽翼上。

    坐在书吧里,那个自己经常坐的小角落里,阳光正好透出给上官小羽留下了一大片阴影,手里的一卷《》是怎么也看不厌的。虽然这本书已经很老很老,老到上面所登载的每一篇的作者都不在人世。可上面的文章却都可以带领上官小羽穿越千年万年走过名山大川,甚至是博古通今,而且她会知道它们最后会回到哪里。这种读书的快感,并不是可以用从生命的游离中获得的。

    其实,

    上官小羽并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有一些无聊的同班同学正在到学校干一见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当然还是针对上官小羽,他们准备学习蜘蛛侠,去剪了四楼那条网线。所有高一(1)班的人都讨厌并且惧怕着她,而且,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自由,别人也休想得到。

    大连市第一中学的上空,突然间就沉重的闪过个雷。

    今天是周日,所有高中放假,而且,应该说是对外开放,因为学校的大半保安也放假。

    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进入大连市第一中学。

    于是,终于有时间来找妖精的人出现了,那个生活在这个城市中部的人,那个整个城市里,滑轮玩得最好的、最霸气的那个人,那个连续五年蝉联了国际滑轮比赛中国赛区第一名的女生。

    她在大连可以称非常有名的人,棱角分明,短发、白衣、黑裤、一双能收缩自如的滑轮鞋、牛革挎包,从不离手的CD、包里背着的是另外的专业滑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