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告诉王甫等人,说:“怎么说,没有窦太后,就没有我今天,如果以贵人身份埋掉窦太后,首先我就不同意。”
刘宏是什么东西?一个小毛孩罢了,如果有必要,所有的宦官完可以把他从台上掀下来,每人上去踩一脚。但是,盗亦有道,宦官怎么烂,也是个烂人,他们必须以烂人的伎俩,维护他们生存的面目。
于是,他们告诉刘宏,窦太后还是不能埋在刘志身边,如果她占了位置,冯贵人就没地方挪了,还是留给冯贵人吧。
冯贵人生前是什么人,没人知道,怎么死了反而搬出来说事,这个不靠谱。可怜的刘宏,年纪虽小,毕竟还是知道不靠谱这个词。这时他认为,凭借自己的实力,是斗不过宦官的,他该请一些人出来帮助说话了。
这些人,当然就是满朝文武百官。那些士大夫,向来都尊重正统,只要有人敢出来说话,事情保证有戏。于是,刘宏狡猾地告诉王甫等,说这事我现在也决定不了,要不咱们召集众卿开会,让大家来议议。
宦官们一听,小伙子,不赖嘛,竟然学会踢皮球了。但是,他们没有说什么,同意刘宏的方案,请众卿出来跟他们一起议一议。
王甫就要让刘宏知道,别以为找一帮士大夫来说话,就以为能搞掂我们。你太高估他们,等于太低估我们的能量。不过你要演戏,老子陪你唱就是了。
主持会议的是宦官代表,中常侍赵忠。开会这天,满朝文武都来了,聚集了数百人,好不壮观。刘宏看着眼前这一切,心里应该是暗喜的。这么多人,不要说话,只要每个人吐口水,都可以把宦官们淹没,今天这事,他赢定了。
刘宏高兴得太早了。当中常侍赵忠叫大家说话时,满场禁声,个个大眼瞪小瞪,小眼瞪大眼,他们的嘴仿佛被加密了打不开了似的。
太失望了,简直太伤我年幼的心了。此时,刘宏估计连撞墙的心都有了。然而,就在刘宏的心暗自揪紧时,有一个人跳出来了。他一语既出,犹如红日喷云跃空,照亮了人间,给众卿都指出了一条光明大道。
这个以无畏之身,胆敢舌舔刀刃的家伙,是廷尉陈球。陈球,字伯真,历世著名。孝廉出身,儒家学派,当年杨秉当太尉时,曾拜他为太守,下到地方打黑。陈球不辱使命,一打打出了名堂。后来治理地方豪强,被对方告倒,免职回家,再后,被征拜为廷尉。
正当众卿集体失语时,陈球说话了:“皇太后以盛德良家,母临天下,宜配先帝,是无所疑。”
赵忠很奸的笑了,说道:“既然陈廷尉话说得如此漂亮,你能不能用笔写出理由来。”
陈球脸不改色,迅速挥毫而就:窦太后深居宫中,有聪明母仪之德,这是其一;先帝晏驾,窦太后迎立陛下,承继宗庙,功劳不薄,这是其二;窦家虽然获罪,事非太后所为,不该诛连,如若别葬,诚失天下之望,这是其三;冯贵人墓地已遭强盗挖掘,骸骨暴露,魂灵污染,且无功于国,怎能与先帝合葬,这是其四。
赵忠以为,他叫陈球动笔,就是想吓他识相闭嘴,哪知还真写了。一字字,一条条,仿佛火舌摇动,自心底升起,直搅胸膛。此时此景,赵忠奸笑的脸,犹如六月的天,阴云密布。
只见他鼻孔沉重地哼了一声,冷笑道:“陈廷尉,您的理由,可是条条充分哪。”
陈球一杆插到底,正气凛然,从容地接过话说道:“本来太傅陈蕃及大将军窦武被枉杀,又要牵扯到窦太后,把她软禁,死后还要剥夺名分,这个做得很过分,我这里很痛心,相信天下人谁不扼腕叹息。”
停顿了一下,继续爆猛话:“今天,我是不吐不快,把话都摞这里了。但是我要也告诉大家,会议散后,如果我被打击报复,也将无怨无悔。”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大家都明白了。陈球今天是豁出去,陪宦官们玩到底了。多瘦的草场,都有肥牛羊,多么软弱无力的江湖,都有英雄好汉。听着陈球以上那翻话,刘宏少年的心,犹久旱逢甘霖,他没有白开这个会议,他等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事实上,今天以拿来相搏的,不只是陈球一个。还有一个老家伙,也正在对宦官虎视眈眈,准备后发制人。这个人,是汉朝新任太尉,李咸。
李咸本来正重病卧床,但他听说宦官们今天要议窦太后,他是拼了老命爬了起来的。出门时,他整理衣冠,连毒药都准备好了。他告诉妻子,如果今天窦太后不能与先帝合葬,我就永远也不回来了。
在政治的江湖里,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李咸以求死的勇气,与邪恶较量,他明知道西风烈,但身为士大夫也要在凛冽的西风中,做一个勇敢的烈士。
陈球话语刚落,场面气氛仿佛要凝结了。这时,李咸站出来了。他只说了一句:“陈廷尉说得很好,他的意见,完可以代表我的意见。”
李咸话语虽短,却是一句顶一万句,众公卿们都沸腾了。太尉都站起来拼命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于是众人嘴上的密码终于自动解开了,他们各陈已见,一致同意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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